抓了一把散土沙子揚了起來,“你們這些狗日的命好,有弟兄給你們埋了,給你們立碑!”
說著,他悲傷的笑笑,“而我的弟兄們,我那些戰死在路上的弟兄們,這會怕是正喂狼呢......都是當兵的,有人沒忘記你們,知足吧!”
說到此處,朱冕轉頭,看著徐盼,“謝謝你救了我!”
“不是卑職....”
徐盼也蹲在朱冕的身邊,看著那些新墳,“是他們!”
“要是這回不死的話,有沒有興趣,來我軍中?”
朱冕拍了下徐盼的肩膀,“老子的副手戰死了!”說著,笑道,“別覺得老子的廟小...”
徐盼沉默片刻,抱拳道,“多謝大人提攜,但是...”說著,他抬頭,“卑職答應過陳千戶,打完仗帶弟兄們回家...”
“回家?”
朱冕怔住,然後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模糊住了,“那可比打勝仗還難呀!”
徐盼無言,低下頭再看著陳友的墓碑,目光之中,滿是信諾。
忽然,有風吹來。
打在臉上,陣陣清涼。
徐盼和朱冕同時抬頭,城頭上的官兵,城內的官兵也同時抬頭.....
下雪了!
~~
嗚嗚...
西域的雪,從不懂得徐徐而來。
漫天的風雪打得人睜不開眼睛,就連戰馬也要低下頭。
山腳下崎嶇的古道上,漫無邊際的軍隊在風雪之中艱難前行。
日月戰旗依舊飄揚,但士兵們那被風雪壓蓋的臉上卻滿是怨毒。
“狗日的,這時候下雪...”
“曹你孃的...”
將士們咒罵著老天,裹緊了身上戰袍,卻愈發的冷了。
“二爺...”
柳溥縱馬來到朱高煦身邊,手裡拎著一物,“您的大氅...”
“不穿!”
朱高煦的肩膀上,滿是白雪,“兄弟們都凍著呢!”
柳溥嘆氣道,“可是您要是凍壞了...”
“閉嘴!”
朱高煦呵斥一句,抬頭看天,“斥候找到可以避風雪的地方沒有?”
“前邊的弟兄還沒回來!”柳溥低聲道。
“再探!”
朱高煦的口吻變得有些暴躁起來,說著用馬鞭頂了頭上的鐵盔,“找到可以過夜的地方紮營之後.....記得給兄弟熬點熱湯....”
“是!”
柳溥苦笑。
熱湯?
哪有柴火呀?
這次出來打的就是奔襲的主意,眼下被察合臺人牽著鼻子遛狗一樣耍,戰馬的草料都不多了。
偏又來這麼一場大雪,使得行程更加艱難,也更使得他們不得不回亦力把裡.....補充補給。
倘若察合臺人在回去的必經之路上....?
柳溥不敢再想了!
~~
“天助我也...”
帳篷中,有溫暖的火。
牛糞燒起來,帶著一種特殊的香。
滾熱的奶茶盛在金碗之中,像是珍珠一樣的白。
“還是大汗英明神武,明鑑萬里......”
埃米爾不卡別克笑著看向志得意滿的也先不花二世,說著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讚美之詞。
“當初出兵的時候,你強令每個士兵多帶二十斤牛糞...當時很多人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您真是料事如神!”
“哈哈哈!這算什麼!”
也先不花矜持的擺手。
二十斤牛糞,其實也燒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