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樓的背後東家,居然是三位大明王朝最顯赫的外戚。 侯庸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面上浮起一絲冷笑,“我就說嘛,尋常人哪敢在京師弄這麼大的場面?”說著,又再度道,“恐怕這太白樓不只是酒樓這麼簡單吧?” 楊靖笑著喝口茶,送了粒果仁入口,“景中你還真猜錯了,這太白樓還真就是個酒樓!”說著,大笑道,“你說的那些什麼包娼庇賭,迎來送往的事兒,這太白樓還真沒有!” “倒也是!”侯庸想想,“畢竟是皇后的孃家也有股,要顧忌的地方太多!”說著,頓了頓,“可是若沒有這些,單憑吃飯喝酒,什麼時候能回本兒?” “根本就不為了掙錢!”楊靖笑著滿茶,“嚴格說來,這太白樓就是曹國公和鄭國公兩位,帶著承恩侯開起來,給他承恩侯家裡多個進項的產業!” 聞言侯庸更加不解,只聽楊靖繼續說道,“承恩侯是如今國朝的第一外戚,可出身不是淮西勳貴,以前不過是應天府的小官,家中半點家底都沒有。不像那些老軍頭,當年搶來的銀錢堆得跟山似的,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如今貴為外戚,人情往來的事多了,家中也要場面排場。皇后的孃家嗎,不能讓人看低了,所以久而久之自然就入不敷出。” “皇上聽說之後,還專門賞賜過兩回。可被御史們知道了,直接大朝會上摘了官帽死諫。下朝之後,還拉幫結夥的堵人家承恩侯的轎子去了,嚇得承恩侯跳牆回家!” 侯庸默默聽著,哼了一聲,“這事皇上做得有些錯了,想幫襯皇后的孃家,賞田莊不就行了,還要賞賜銀錢絲綢。若承恩侯家要慣了,以後給還是不給?況且東宮太子漸長,有這麼一個母族可不是好事!” 楊靖笑笑,繼續道,“因為這事,所以曹國公李景隆就帶著鄭國公,拉著承恩侯買了這太白樓,說是三家入股,其實李常兩家根本沒用趙家拿多少錢,每月的進項也都送入趙府。” 侯庸眼神隱隱含怒,“呵,好大的手筆!這等聚寶盆都不稀罕,不知該說他們慷慨,還是他們會算計!” 算計兩個字侯庸說得極重,雖然鄭國公是皇帝的母族之家,曹國公又是皇帝的表親,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東宮太子已立皇后所出嫡長,常家也好李家也好,這是在給將來做投資。 “聚寶盆?”楊靖卻拍拍手上的果仁碎末,笑道,“對鄭國公曹國公他們那些勳貴來說,這算什麼聚寶盆?怕也就是個散碎銀兩,他們根本看不上!” 忽然,侯庸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思路,自從進了這太白樓之後,始終都是被楊靖帶著走,而且重點一直圍繞著這些勳貴。 打量了楊靖幾眼,開口笑到,“好呀,仲寧兄,你我至交好友,你和我來這套!”說著,頓了頓繼續道,“這頓飯,怕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你是故意把我往你要說的話上帶呀!” “知我者景中也!”楊靖大笑,剛要說話外邊卻傳來腳步。 “楊員外,上菜嗎?” “嗯,上來吧!”楊靖吩咐一聲,又對侯庸道,“先吃,邊吃邊說!” 話音落下,數位窈窕少女輕披素紗,白皙的手掌捧著各種瓷器進來。 少女腳步款款優雅,數人的腳步都是一樣節奏,步伐一邊大小,走路時搖曳生姿仿若楊柳。輕紗之下,白皙的手臂露出半截,好似小蔥一般圓潤白嫩。 她們的手中都捧著純白的瓷器,和其他白色瓷器不同,這些瓷器表面宛若帶著一層柔和光澤,竟然好似古玉一般。 當先,一個蒸籠放在了桌上。 隨後,纖纖素手掀開籠蓋,頓時白煙瀰漫,還未看清裡面是什麼,鼻腔之中已滿是誘人的噴香。 “酒釀鰣魚!”素手佳人輕語之時,瀰漫的煙散去,露出佳餚的真容,是一條蒸魚。 “景中兄今日有口福!”楊靖笑道,“沙洲(張家港)剛出水的鰣魚快船送到應天府來,絕對新鮮。蒸魚的時候魚鱗不去,這種魚魚鱗入口白嫩別有一番滋味,掏幹內臟,放入豬油,上好的火腿大火蒸一刻!”說著,又笑道,“這菜雖簡單,但食材最是考究。” (這道菜是國宴招待金richeng 的菜) 侯庸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