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的眼神淡淡的,說話的聲音輕輕的。 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語氣當中,完全沒有錦衣衛那種猙獰威脅還有暴戾。他說話看人時,似乎就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那樣,淡如水且帶著淺淺的嘲諷。 可越是這種眼神語氣,越讓人害怕。 因為他眼神和表情背後所透露出來的,是從骨子裡的輕蔑。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彷彿看著螻蟻的輕蔑。 “我再說一次,你們知道我想知道什麼。所以,你們要快點說,別耽誤我的時間!”毛驤繼續說道。 蘇聯生看看毛驤,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下,眼神極其掙扎。而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沙啞的說道,“若是我說了.......” “住嘴!”旁邊那慈眉善目的和尚忽然大聲咒罵,“姓蘇的,你知道做叛徒的下場?別忘了.....” “別忘了,他的家人親族都在你們白蓮教中登記造冊了是吧?只要是官府沒把你們殺乾淨,你們掉頭就會清算這些叛徒是吧?”毛驤冷笑打斷對方,隨後低頭吹了下自己指甲縫隙中的灰塵,笑道,“我知道你們是誰?” 對方二人瞬間呆滯,不明所以。 “你!”毛驤指著蘇聯生,柔聲道,“你本名不叫蘇聯生,而是蘇連生。你的父母當初希望多生幾個兒子,所以取名連生。” “你!”毛驤又指指那和尚,“你的俗家名字叫劉聯平,準確的說你的真名叫劉正平。你們倆的名字當中都有個聯字,是因為你們都是白蓮教大智堂的弟子,你們的祖師賜了聯字輩兒,對不對?” “你們的大智堂,早先不過是白蓮教的分支,這些年白蓮教被朝廷剿得差不多了。你們這些漏網之魚,就套用白蓮教的教義和手段,呵呵!” “你們的堂主,哦.......應該說現在的教主,叫李普治是不是?還有個叫高福興的是你們教內的彌勒護法,還有田九成.........” 一番話,讓兩人表情由錯愕變成恐懼。 因為毛驤所說的,都是他們教中的機密,甚至核心弟子都不知道。 而一旁的何廣義,面上雖無表情心中卻波瀾頓起。 “他心中還藏著多少秘密?”何廣義心中暗道。 同時他心中猛的一糾,高福興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好似在哪裡聽到過一般? “看,被我說中了!”毛驤笑笑,“在我眼裡,你們的秘密都不是秘密。”說著,繼續笑道,“之所以我現在還有心情和你們講話,是因為你們還有點用。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說著,又是笑笑,“我這人,一向不怎麼愛講話,別讓我多講話,行嗎?” 他的話,已是讓蘇聯生和劉聯平兩人冷汗淋淋。 蘇聯生沉思片刻,猶豫著開口,“這位大人,若我們配合的話.......” 毛驤忽然不耐煩的皺眉,把臉轉向一邊。 “你沒資格講條件!”小全開口道。 “更沒資格提要求!”小五也說道。 毛驤身後的老翁斜眼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著,伸手入懷中。 隨著吱吱幾聲,一雙大眼睛先從他懷裡探出,好奇的打量一圈在之後,嗖的一下爬出來,蹲在老翁的脖頸上。 竟然......竟然是一隻黃大仙! “好閨女,是不是渴了?”老翁壞笑兩聲,走到蘇聯生身邊,然後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兩根手指搭在了他的大脖筋上,摸了摸,“嗯,是個血脈順暢的人。” 說到此處又壞笑起來,“這樣的血,可比雞血好多了!” “你.............” 蘇聯生聲音未落,就感覺自己脖子上微微一涼,緊接著有熱乎乎的血徐徐冒了出來。 “放心,小傷口,死不了人!”老翁笑笑。 然後他伸展手臂,脖頸上的黃鼠狼竟然好似能聽懂人話一般,順著他的手臂,爬到蘇聯生的身上。 “別過來,別過來!”蘇聯生驚恐的大叫晃動身體,可那黃鼠狼在他的肩膀上卻紋絲不動。 莫說他覺得恐怖,就是旁觀的何廣義都禁不住心中膽寒。 “喝吧,閨女!”老翁笑了笑。 何廣義清楚的看到,那黃鼠狼好似人一樣,衝著老翁作揖,然後低下頭,猛的朝蘇聯生脖子上的傷口嘬去。 兩隻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