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啥,這幾天就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 樂志齋中,朱允熥單手拿著奏摺,坐在竹椅上。 小福兒站在他身後,一雙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捏著。 “哎呀.....哈哈!” 朱允熥被捏得齜牙咧嘴,“你這是給我捏脖子呀,還是揉麵呢?” “我跟你說話呢,你非要看你那破摺子!”小福兒笑著,手上的力氣更大了幾分,繼續揉捏著,“我這心裡空落落的...” “你那是心慌!”朱允熥放下摺子,閉著眼忍受道,“是眼瞅著嫁人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心中緊張。” 小福兒想想,有些喪氣的說道,“反正這一天天的,我是看什麼都不順眼,老是想著發火!”說著,忽然嘆氣,就在椅子的邊上坐下,耷拉著小臉,“我是有些怕!” 朱允熥沒說話,而是拍了拍小福兒的手背。 “公主怎麼了?也是別人的媳婦!”小福兒噘著嘴,“出嫁從夫,萬一.....萬一這日子要是過不好.....” “怎麼會過不好?”朱允熥笑問。 “就是....”小福兒想想,“我那些姐姐,也不見得家家都過得好.......我以前總聽她們背後說,誰誰的婆婆怎麼怎麼不是東西,誰誰的兄弟多不是個玩意,誰家的小姑子極討厭,還有誰又和駙馬打架啦,哪個駙馬在外邊偷吃啦....” “哎!”朱允熥嘆口氣,頭疼。 這女人呀,好像總是特別糾結這些問題。 當媳婦要說婆婆的不好,當了婆婆要說媳婦的不好...... 當著丈夫說姐妹的不好,當著姐妹說丈夫的不是。 “以後你們公主府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哪有那麼多這個那個?”朱允熥苦笑,開口道,“你身份在這,誰敢給你臉色看?” “我倒不是怕曹家給我臉色看,他敢?”小福兒眉毛揚起來,“我是不耐煩跟七大姑八大姨的交際應酬,曹小強那邊,同輩的堂兄弟好幾十個.......有的他自己都認不全。” “嘶....”朱允熥倒吸一口涼氣。 景川侯曹震,那可是出名的活驢,以生兒子多著稱於淮西勳貴之間。 “是,以後我是關起門來過日子的日子。可是,可是能真的沒來往嗎?一想到....”小福兒皺眉,“一想到要和那麼多不認識的人打交道,然後聽他們東家長西家短的.....我就難受....” 說著,她忽然神秘兮兮的貼著朱允熥的耳朵,“我這些日子可不斷的打聽,您猜我打聽到什麼了?” “你打聽什麼呀?” “曹家的家風!” 噗嗤! 朱允熥咧嘴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狗從他曹家門口過,都要挨兩腳。他們家祖上白天種地晚上出來打劫盜墓,後來趕上亂世,乾脆也不裝了,不種地了,直接出來搶吧!“ ”他們曹家有家風嗎?就算有跟曹小強也是兩回事.....實話實說,曹小強那小子我暗中觀察了許久,人還真是不錯......可能老曹家那點功德呀,都落在這小子身上了.....” 小福兒忽然打斷朱允熥,“我說的不是這個!”說著,壓低聲音,“十一姐跟景川侯的夫人,就是.....曹小強他母親在一起聊天....” “嗯嗯....”朱允熥也是八卦之心大起。 “曹小強他娘說曹家的家風是,面要揉透......”小福兒貼著朱允熥的耳朵,“媳婦要揍夠..” “啊?”朱允熥一驚,“打媳婦?” “嗯!”小福兒點頭,“曹小強那些堂兄弟,各個都揍媳婦......而且都是老孃慫恿著兒子揍,說媳婦不揍夠,日子就過不好.....” “這什麼道理呀?”朱允熥納悶。 “我也不知道,人家曹家就是這麼說的!”小福兒開口道,“說這規矩是從曹小強他太奶那輩傳下來的!說當時的老太太,就告訴兒子打媳婦,往死裡打。” “說不把兒媳婦打怕了,這一大家子幾輩子好幾十人在一塊,指定是過不消停。說不把兒媳婦打的溜溜的不敢說話,一大家子早晚就得分家,兄弟姊妹得成仇!” 朱允熥聽得瞠目結舌,“他太奶那輩的規矩?現在還打?” “曹小強他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