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又硬又脆:“他是你的圓桌騎士,我喜歡的是像他一樣的圓桌騎士,只為我一個人服務的那個!”
“哦,那個人在哪兒?”我輕輕抱著予晴,聲音憔悴。我們沒有得到想要的愛,所以,我們只有更愛自己……
“還沒出現,所以我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予晴孩子氣地道,聲音悶悶的,臉孔埋進我的肩窩,十足在賭氣。
“是是是,大小姐不高興!我也不高興!好了吧?”
“為了讓我高興,把小光讓給我,你去與你的連城再大戰三百回合!”
這女人,給她三分顏色就可以開染坊,相當節省資金呢!我故意眼角一吊,板起面孔:“不——行!”
“為什麼?!”她反問:“你不是喜歡連城嗎?你臉上明明寫著——你還喜歡他!一直喜歡!”
“因為,他根本沒有在喜歡我!”我的聲量陡然提升:“一次也沒有!他除了傷害我以外,一次也沒有!一次也沒說過——他喜歡我?沒有!他從來沒有說過!”
是的!我必須更愛護自己!因為我是女人!既然受了傷沒人攙扶,我就只能自己爬起來!被愚弄的經歷一次就已足夠,足夠到終生以此為鑑,不再跨雷池一步!
予晴的意思,我明白。看不慣我在連城面前畏畏縮縮,故意刺激。可她實在高估我和連城的過去,我們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可愛,我們的分離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風花雪月!
“不說出來,就代表沒有愛嗎?”予晴反問。
“是的!所以我喜歡小光!”我理直氣壯。
“可你也喜歡連城!”予晴絲毫不肯放過我,一定要逼迫我吐出蛛絲馬跡。
我渾身顫抖,交友至此,我無話可說。予晴永遠站在我這邊,因為我的失常,她也已經絞盡腦汁。
“甩了。”我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第一次向第三者傾訴。我一直希望能埋在心底、帶進墳墓——因為我知道,一旦開始傾訴,我就無法停止!
“他甩了我,當著我的面,和同班的另一個女生交往。比我更正大光明——到最後,他只告訴我,他對我唯一感興趣的地方,就是想知道與他同一天出世的女人,有什麼地方特別!”
'你別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別的女人,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們在同一天出生。'
'那你看到不一樣的地方了嗎?'
'沒有。一點也沒有。你,跟別的女人一樣,對我來說……'
那雙冰冷的黑色眼睛,就像兩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墨曜石,閃爍著的,是無機質的光芒!他轉過身的背影,是那麼決絕,我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我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被他擊潰,粉身碎骨——我與他的戰鬥,還未正式開始,我就已經陣亡!得到的戰利品,是我的身心破碎,伴隨著小腹的陣痛,我失去的,不止是我的一生!
我還記得,他也曾對我笑過,露出潔白的牙齒,那尖銳的虎牙會軟化他那硬朗的線條。我還記得,高中時的課桌裡,藏著一瓶珍珠色的指甲油,因為我羨慕別人嘴唇上塗抹的紅豔,他送了我一瓶昂貴的指甲油,因為他討厭嘴唇上有東西的女孩,卻不介意指甲上有色彩的手指。我還記得,當他把指甲油放進我手中時,那個精巧的小瓶子上染著些許的手溫,以及他在我耳邊留下的話語——'你用這個顏色,很可愛。'
很可愛……很可愛……
我的反應,總是那麼遲鈍,總是慢上別人一拍。很可愛……這個讓我歡欣鼓舞良久的形容詞,直到他背對我離去的那一剎那,才顯示出真相——可愛,只是代表‘可以愛’,但具體要不要愛,則不是我能主宰的。我只是可以被愛,但要不要愛我,卻是他的問題。
我有哪裡可愛?我哪裡都不再可愛!他離開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