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騎兵軍官時專門打上了思想鋼印,告訴他們一百個騎兵裡只有三個是敢於衝鋒的勇敢者。
憑什麼曹文詔的明軍騎兵就敢這麼撞啊?
裝備決定打法。
這種半具裝馬甲給騎兵帶來心理上的優勢極大,首先它的重量比全具裝輕多了,用棉甲和鐵甲保護了戰馬的額頭、脖頸、胸口,而對戰馬腹背、臀部這些掛大甲的地方沒有任何防護,因此機動能力不差。
其次它的防護力很強,在衝撞過程中,它的正面防護能力等於全具裝騎兵。
騎著這種戰馬,在騎兵對決中帶來的優勢,遠比看起來要大得多。
正常情況下騎兵之間很少會互相沖撞,上至將領下至騎兵,當兩支騎兵相遇,他們能選擇的戰術太多了,比起盯著對方的騎兵打,倒不如跑一跑,找機會擺脫敵騎,為己方步兵、炮兵提供優勢。
甚至就算被驅離戰場,都能達成一定的戰術效果,畢竟要驅離他們,敵軍騎兵也一樣得遠離戰場,更別說他們後面還能找機會再回來撞擊其他軍隊。
但這種半具裝騎兵,在遇到騎兵對決機會時,絕大多數都會直接撞上去。
因為他們的裝備決定了,在對撞中的速度很快,而在追擊驅離時的效率稍低。
他們要麼使用等於全具裝騎兵的防護正面列隊衝鋒,要麼使用等於騎著裸馬的防護能力轉身逃跑,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一往無前。
謝二虎眼睜睜看著十幾支蒙古馬隊一一逃避衝擊,只有四支馬隊迎著敵軍長矛撞擊上去,雙方馬兵破縫而過,戰果同樣低得令人髮指。
在衝撞中雙方落馬的騎兵比例幾乎相同,都是一次對沖僅有寥寥數騎落馬,但不同之處在於明軍騎兵有更好的防護,落馬後不少人依然能掙扎著爬起來,而蒙古馬兵的皮甲和護心鏡相對簡陋,被捅著就起不來了。
更何況雙方騎兵在衝撞時大多數都對準了敵軍坐騎,戰馬的生命力頑強,即使遭受致命一擊,依然很難死掉。
明軍的戰馬可能受傷了、也可能沒受傷,即使受傷,接著賓士也問題不大;而蒙古兵的戰馬缺少防護,受到致命傷的機率大得多,即使沒有當場倒斃,也有不少血流不止,失去繼續機動的能力。
就是簡簡單單一套馬甲,給謝二虎的蒙古旅帶來滅頂之災,這個時候就算打穿明軍步兵陣線也沒意義了。
大寬度的明軍馬隊直接自北向南如泰山壓頂般橫掃而來,途徑所遇蒙古馬隊爭相潰逃,以至正在交戰的下馬步兵也被驅散。
整個明軍方陣上幾個鬆動、被突破的陣線,也因為缺少後繼士兵不能繼續擴大優勢,轉而被明軍擊垮,隨即方陣進一步反方向張開,跟著曹文詔的騎兵展開為一條大橫隊,追隨著列隊向南掩殺。
曹文詔率領下的一隊隊半具裝騎兵,就像一顆顆橫掃莊浪河的石碾子,攆著蒙古馬隊向南奔走。
頃刻間戰場攻守勢易,曹文詔指揮著一個個衝擊陣型穩住腳步,派傳令兵向身後友軍催促進軍。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洪承疇把他派進莊浪河,不是為了殺敵,而是來內卷的,卷的就是丁紹胤和柴時華。
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一支部隊的崩潰會使原本決心並不堅定的友軍加入崩潰,反過來對勝利者也是一樣。
友軍的取勝堅定了柴時華和丁紹胤的決心,兩支駐紮在莊浪衛附近的軍團立即也加入追擊,然後被勸了回去。
曹文詔不需要他們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在整個縱深百餘里的莊浪河流域,元帥軍已經無險可守,他需要的就是窮追勐打,確保這些蒙古騎兵沒有重新整隊的機會。
而柴時華和丁紹胤的使命,是圍攻莊浪衛城,洪承疇可沒有隻派出曹文詔一個卷王,還有白廣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