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情多了,也不差這一樁。
沒過多久,城內街道掀起揚塵,數騎奔至,先通報了素巴第已經進城的訊息。
片刻之後,禮衙尚書張獻忠與素巴第並馬而至。
侍立在弘慈寺的將校貴族分開兩路,素巴第翻身下馬,就看見被簇擁在中間的劉承宗,下馬便要行禮,卻被快走兩步早就伸出手來的劉承宗托住。
“哈哈哈,兄長不遠千里前來,情義不言而喻,還行什麼禮,來,快隨我進大廟詳談。”
素巴第聽不懂他在說啥,只是被一把拉住,但看他神情不像動怒,這才打著哈哈只管被拉著走。
等身邊高樂途翻譯了,這才笑著迎合,邊向大廟走,邊對高樂途道:“你快告訴大汗,我來是有緊急軍情想要通報。”
剛踏進廟門,劉承宗聽了這話,腳步沒停,笑眯眯問道:“兄長要說的可是,後金出兵了?”
劉獅子早就對素巴第的來意有所猜測,估摸著也就倆可能,都跟軍事有關。
要麼是喀爾喀西路遇襲,來求援的;要麼是金國出兵,來通報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什麼讓漠北三汗之一的素巴第,親自跑過來的事了。
對於他的詢問,素巴第也在意料之中,面上一副果然神色。
他鬆了口氣,笑道:“果然,大汗領軍在此,想必已從別處聽聞此事,看來我是多此一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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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獅子的腳步停下了,轉身看著素巴第,非常誠懇道:“不,即使再多人告訴我,我也不可能帶兵走得這麼快。”
“我只是推測,黃臺吉既要稱帝,金國多半要發兵震懾周邊,但心裡也拿不住,只是擔心其攻略我的漠南屬地,這才領軍在此,以防萬一。”
劉獅子心裡自然不是這麼想的。
實際上,對於後金出兵,而他駐軍漠南,是他頗為驕傲的推理成果。
只是素巴第不避千里路途,風塵僕僕傳告情報,面對這份好意,他不想去顯擺自己。
不過素巴第對此並未居功,他比劉承宗更加誠懇,開口道:“實不相瞞,這軍情並非是我偵知,而是車臣汗之子巴布應邀前往金國參加崇德皇帝登基大典,得知的情報。”
“巴布一回漠北,車臣汗就將此事傳報西路,讓我來提醒大汗小心防備。”
“碩壘?”
這倒是真讓劉獅子感到驚奇了,問道:“我記得他對金國並無敵對之意,怎麼會把情報透露給我,怎麼,不怕被金國興兵攻打?”
“誠如大汗所言,車臣汗與金國相鄰,確無敵對之意,只是這兩年黃臺吉咄咄逼人,得寸進尺,令人……不勝煩擾。”
素巴第嘆息一聲,搖搖頭,這才對劉承宗解釋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到底,還是錢鬧的。
從前,喀爾喀三部歷來在宣府與大明貿易,直到大明為牽制後金,將百萬兩市賞專給察哈爾的林丹汗,使其控制了哈剌慎、土默特之外整個蒙古的貿易路線。
哈剌慎的蘇布地是大明的朵顏都督,土默特的卜石兔則是大明的順義王,都有與大明貿易的權力。
後來林丹汗受金國崛起的威脅,向西遷徙,也並非瘋瘋癲癲的樹敵之舉,而是有市賞在順義王手中,林丹汗的汗權便無法集中,力量也就無法戰勝強敵。
哈剌慎的蘇布地跳來跳去的,又背靠大明、後金,林丹汗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西遷進攻土默特。
他也確實統治了歸化城幾年,只是敗給了土默特、後金的聯合進攻,被驅逐到西邊,連啃邊牆,最終輾轉數千裡,在劉獅子那找到歸宿。
實際上在他撞寧夏邊牆、在青海找到歸宿之間,察哈爾部西遷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