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也只有劉承宗親率三個旅去打。
這不神經病嗎,矛盾也沒有激化到這個程度。
張獻忠的建議啥也不是,他就是想讓劉承宗把他放出去玩。
這事真正能給點建議的,還得把老父親請出來。
沒過多久,吏衙的老太爺、戶衙的承運、工衙的師成我都來了前殿衙門。
劉承宗把高迎祥的事說了,道:“這事我覺得是好事,可惜就可惜在,留給高師傅的地只有四川。”
“若他在湖廣,就算找我求封所謂富庶的江南,我都能不眨眼就封出去,但四川不同。”
他這話,老太爺劉向禹聽了就攏著鬍鬚憋不住笑。
老太爺覺得兒子這是給禮衙尚書張獻忠下套子呢:將來我要是圈不住你了,就給你封江南去。
可實際上劉向禹太清楚了,不論是誰,跑到江南去,如果妄想割據,就難逃一死。
但凡懂點天文地理,就知道江南那根本不是個能割據的地方,所有的劃江而治,都得完蛋。
不是江南不好,也不是江南兵弱,而是地理環境決定了,江南政權非常容易崩潰。
蘇松常沿著太湖那一圈,確實富裕甲天下;浙江、福建,又有海貿、商業之利,看上去非常完美。
問題就出在,這是敵人從海上來的時候,才有的地利。
當敵人從北方來,這地利就反過來了。
所謂守江必守淮,長江那道天險,在其南方如此地勢的情況下,跟沒有一樣,是不可能守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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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淮河平原本身基本上屬於無險可守,北兵能輕易將戰線推過淮河,抵達江北。
北方軍只需於江北陳布大軍,以淮河流域即可養兵,尚有華北平原與中原地區提供糧餉,後勁很足,撐得住拉鋸。
江南就不一樣了。
江南好在太湖平原的富庶,但其地塊最大的弊病,也是富庶在太湖平原。
因為它表面上是江南的地利,可實際上往往會在戰爭中成為北方政權的地利。
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浙江、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這倆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但凡能養活本地人,都不至於那麼多人去海上玩命討生活。
指望後方供應糧草顯然異想天開。
富庶的太湖平原,就算一年能熟八回,也架不住變成戰場前線,戰火對農時帶來的影響。
三茬糧收不上,防線就有紕漏,出了紕漏一次守不住,北兵就容易突進去,突進去再想攆出去就難了。
攆不出去,就必然導致退往浙閩的南方政權殘部,要跟手握蘇松常太湖平原的北方軍隊來打。
江北利用這份富庶太容易。
而江南要想發揮太湖平原的富裕優勢,卻至少要保證黃河防線在南方手中。
可話又說回來,黃河都在手上了,多吃五張烙饃,少食三碗米,它也問題不大。
四川就不一樣了。
那邊便於割據,就在於恰好是把江南的地利反過來。
富庶的成都平原被包裹其中,保護得很好,外面則是類似浙、閩地形的山地,有足夠的緩衝地帶。
他進去都出不來,你想打進去更難,關鍵打進去了也很難站穩腳跟,因為邊緣各府,要麼難以提供大量兵糧,要麼提供了兵糧,運力也跟不上。
再加上山脈把其他地塊隔絕開來,為進攻四川的部隊增加可怕的指揮成本,除了主帥親征,似乎並無其他良選。
而四川割據勢力,若稍加經營、沒碰上政變之類的倒黴事,便會導致攻方主帥必須拿出半輩子耗在四川的準備。
越要耗半輩子,越不願意碰,越不願碰,四川割據勢力便越有時間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