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知識全然不通的仙女小隊,聞言看向陰差的招魂傘,傘沿一週掛著五個鈴鐺,仔細觀察,的確
() 其中四個已經閃著灼灼黑光,
只有一個仍黯淡著。
……那四個已經收進鈴鐺裡的魂魄,
該不會就是趙青澍四人吧?
“我已無留戀,無哪裡都一樣,那個妹妹看起來沒吃過什麼苦,也沒造過什麼孽,你幫幫她吧,應該可以轉世為人。”張翠雲說完,忽然喚了張道簡外號,“小神棍。”
那是村裡人開玩笑的叫法。
張道簡一愣,終於失笑:“你連這個都知道。”
“我在井裡待了一百多年,就是一塊石頭,也能修煉出點靈氣了,”張翠雲道,“所以我現在看著你,看得見你的一些過往,知道你是張家人,這也是我不願與你走的原因之一。”
張道簡沉吟片刻:“你也恨張家,恨你的父親明明反對又改變主意,還是恨你跑回孃家時,他們又將你勸了回去?”
“你應該不止想到這些。”張翠雲說,“李家人都死絕了,我還怨念不散,有被辜負的傷心與不甘,但你知傷心化不成厲鬼,普通的怨恨也化不成。”
羅漾皺眉,如果張道簡羅列的那些事都是“普通的怨恨”,那就意味著張家一定還對張翠雲做過比“改變主意錯嫁女”和“不保護被虐待的女兒”更惡劣的事。
“你父親改變主意,另有隱情?”羅漾之前就覺得這裡怪。
“是的,”張翠雲答,看的卻是張道簡,“那時有人告訴我父親,張家快敗了,雖然看著還有架子在,內裡已然虛空,李家則相反,雖然看著風雨飄搖,但能逢凶化吉,重新興旺。逆天改命之道,唯有將我嫁過去,只要我一死,李家必敗,張家可以汲取李家的福氣,繼續綿延。”
“以血債搶氣運,這麼陰毒的法子,誰告訴你父親的?”張道簡沉聲問。
“一個老道士。頭七回魂那天,我殺了李家滿門,他才出來告訴我這些事。”張翠雲苦笑,“不過一百多年了,他也早都入了土。”
“他主動告訴你這些?”方遙冷清出聲,略帶困惑。
“是的,為了把我騙回那口井裡。”張翠雲始終望著年輕天師,“那一刻我才知道,風月女子是張家安排的,張家讓她慫恿我的丈夫納妾,知道我一定不同意,又吹枕邊風讓他毒打我,我最後一次跑回孃家,父母把我送回的時候,揹著我與李家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我是死是活,都與張家無關,李家才敢那樣對我……我的人,是李家扔的井,但真正要我命又把我的魂魄用缸封在井底百年不見天日的,是張家。”
張道簡也是張家人,他平靜地問:“你要找我報仇嗎?”
張翠雲搖頭,看向年輕天師的眼神裡沒有仇恨,反而帶著幾分同情:“我只是想告訴你,張家不值得守護,它的氣數早該盡了。”
言畢,張翠雲再無牽掛,緩緩走向招魂傘下那等待多時的黑色身影。
一陣陰冷,銅鈴搖晃。
當張翠雲的魂魄消失,第五個招魂鈴閃爍灼灼黑光,仙女小隊意外收到了久違的旅途資訊:任務完成。
原來“幫助你的天師”,並非一定要幫張道簡搶下鬼魂,應該是幫助張道簡完成想做的——而年輕的天師,只是希望冤魂能了卻冤孽債,不再受世間苦。
主線行程:【七月半】(+10,當前進度20)
盒子寄語:孽與債易了,親與情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