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弩張熄了,屋外的愁雲慘淡也散了。
天色已經隱隱有些要亮了。
聽了大半宿牆根的皇帝,在確定了屋裡兄弟二人,確實相安無事之後,便在欣慰中,帶著少許落寞,捶了捶僵硬發酸的老腰,又悄悄離去了。
至於後頭,蔣正熙和蔣子冉的兄弟相稱,他倒是沒能聽到。
在回養心殿的路上,皇帝一言不發,周公公也是默契地沒有說話。
直到扶著皇帝,又坐回到養心殿的軟榻之上,周公公才忍不住開口道:“主子,您沒事吧?”
“呵呵,這倆孩子沒事,朕能有什麼事啊。”皇帝無奈失笑道。
“那……小公子和安郡王之事,您打算怎麼辦啊?”周公公又問道。
“就當不知道啊……”皇帝吃著參茶笑道。
“啊?”周公公愕然。
“既然這倆小子都已經達成共識,要瞞著朕了,難得兄弟齊心啊,朕何不順水推舟呢,反正也沒出什麼大事。”皇帝倒是看得開。
“可是……小公子和安郡王這結……”周公公有些怕這事再步了五皇子當年的後塵。
“放心,小丫頭不是五皇子側妃,子冉也不是軒兒,大可不必驚慌,不過……既然都是兄弟了,是該再多親近一些了。”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笑意。
周公公看著皇帝突然恢復的精神奕奕,有些拿不準,也只能呵呵地笑著。
而這頭,已經恢復了心平氣和的蔣正熙,也趁著還未全亮的天色,又悄無聲息地摸出了宮。
在宮門口擔心了一晚上的硯臺,一瞧見自家公子晃晃悠悠地出來,便欣喜若狂,撒腿就跑了過去,圍著蔣正熙好一頓緊張。
直到蔣正熙不耐地白眼道:“幹!幹!幹什麼啊?”
“公子,您,您沒事?”硯臺一臉吃驚道。
“你這話……是希望我有事?”蔣正熙挑眉不悅道。
“不不,不是,不是,您,您……”硯臺一邊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一邊不敢確定地往蔣正熙身後頻頻打量。
蔣正熙的身後除了昨夜騎進宮的踏雪馬之外,再無其他旁騖
蔣正熙被他晃得有些頭暈道:“你東張西望個什麼啊?”
“不是,公子,您,您真沒闖禍啊?”硯臺心裡擔心,一不留神就把實話說了出來。
“嗯?”蔣正熙當場就有些眯起了眼睛。
硯臺見狀立刻尷尬地縮了縮脖子,小心笑道:“呵呵,公,公,公子,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小的是說……呃……您和……郡王爺的問題解決了?”
硯臺到底還是要顧及蔣正熙的面子的,只是結結巴巴,低聲地問道。
“呵呵,當然,小爺我是誰啊,解決了,都解決了,而且是圓,滿,解,決。爺我很滿意。”蔣正熙聞言,一臉瀟灑自得地笑道。
硯臺有些狐疑道:“真,真的?”
“廢話,走了!”蔣正熙又白了硯臺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從容瀟灑,自得其樂地往宮外去著,踏雪也一臉驕傲地跟著他身後。
硯臺在後頭,有些懵了,他心裡一陣嘀咕道:不對啊,昨個夜裡,在顏將軍府的時候,他家公子那可是要殺人的節奏啊,要不是他生攔著,指不定已經血濺顏府了。
而且,按照公子以往的氣性,惹到了他,這不動手鬧他個天翻地覆,是實難善罷甘休的。
硯臺可是已經做好了被連累的準備了,就打算等到天亮,宮裡一傳出訊息,他就往長公主那去搬救兵的,可如今,他家公子就這麼瀟灑自若地晃了出來,嘶……難道說他家公子真是轉性了不成?
硯臺心裡嘀咕,一旁還沒下夜的守衛們也是一陣疑惑不已。
昨夜裡,蔣正熙策馬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