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並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想起從前在西域便有不少人曾經感嘆過如今樂正一族的境況。
皇位高居的夏侯氏怎麼可能會放任樂正一族壯大,如今的凋零怕都是夏侯氏在背後弄的鬼。
她那是年幼,並未見過什麼世面,聽旁人這樣說,也信了一分,二分的。
如今之後方才知道這不過都是些宵小之輩的惡意揣測罷了……
&ldo;是,我也不相信。&rdo;她老實回答,寧妃拍著她的肩頭,叫她靠近自己一些。這春日終究是凝著化不開的寒意的。
&ldo;除了不喜歡長陽城,我待蒼鸞也是有敬畏之心的,他給了我樂正之名,我便當自己是他的家人,是他們族人,家族有此待遇,我如何會對面前的夏侯政崖有好臉色,不相看生厭就已經是好事了。&rdo;寧妃伸手去接屋簷翹腳上滴下的水珠,冰涼了掌心。
&ldo;他卻是個很有毅力的人。我不理他,他便找盡了話題和我說,一定要避著我開口,就像個老婆婆一樣,在你耳邊嘰喳渣,叨叨叨叨的沒完沒了,後來窗戶被推開,蒼鸞倒吊著對屋內的我說,你就理他一下吧,我快要被煩死了。&rdo;
白雲笑了。
寧妃自己也笑了:&ldo;是啊,他就是個煩人精,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樣多的話。&rdo;
&ldo;那阿孃你就和他說話了?&rdo;
&ldo;嗯,就和他說話了。&rdo;
&ldo;說了什麼?&rdo;
寧妃兀自輕嘆的搖了搖頭:&ldo;都是些廢話,也不知道什麼重要的,一定要說的。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正說道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屋頂上便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殿中也有黯然的腳步聲傳來。黑衣浮現,我見血封喉一招斃那人的命。刺客的血濺了我一臉。他那個時候緩緩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塊繡著龍紋的手絹,笑著說擦擦吧,女兒家的胭脂可不能這樣艷。&rdo;
&ldo;他很會說話。&rdo;寧妃歪著頭笑道:&ldo;我們南山就沒有他父皇這樣的巧嘴,哄不得旁人開心。&rdo;
&ldo;後來,我接了那手帕,隨著蒼鸞去了江湖,回了我該去的地方。&rdo;她懵懂的蹙眉:&ldo;不過那夜的手絹到底是一直在我是身邊,小半年過去,蒼鸞要回京過年,他見我無事可做便領著我一起來了長陽城,長陽城的新年到底是全南國最熱鬧的,玉龍燈花,彩燈輾轉,彷彿這世上所有的光都在這一日聚在長陽城了。&rdo;她眉眼生出嚮往溫婉,無比渴望與期盼,彷彿在回憶裡想起最美好的場景。
&ldo;你可知道,年節前一日。政崖一身素衣來了侯府,說是要約我們二人一起去燈節看燈,你要知道,那天我們二人方方入城,前腳入了侯府,他後腳就來了。蒼鸞無奈,只能喚上我一起前去。&rdo;她笑了:&ldo;其實當時我不懂,蒼鸞是個很有自己主意的人,若是不喜歡你便是拿刀去逼他,他也不會松一點點的口,可是他待政崖總會留有餘地,我不懂就問他,為何會這般寬容。&rdo;寧妃輕輕搖頭:&ldo;蒼鸞說,皇位孤寂,這滿滿的長陽城政崖能相信,能說話的人,怕也只有他一個。&rdo;
白雲靜靜的看著她,寧妃接著道:&ldo;我覺得蒼鸞就是在匡我,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身邊侍衛,嬪妃,公公,丫頭,那樣多的人,他怎麼會找不到人說話呢?可我也沒有細問。我生來有些傲氣,不屑於去理他們皇家的事情。&rdo;
&ldo;可後來才發現是真的,他在這京城當真沒有半個可以說話的人,便是能說話也不敢說真話,皇后是為了家族權利,底下的人亦是如此,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