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的搖頭，望著天邊匆匆而去的孤鳥，並無一言。

真心很少，許多人自己都沒有，是很難得東西。

有了真心的人想用真心去換旁人的真心，若是能兩顆真心互換，那便更難得了。

第二日白雲孤身一人前來尋那重傷的姑娘，那姑娘已經醒了過來，再三同白雲道謝。

白雲拉過一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ldo;你不用擔心，京兆尹府已經去查到底是誰做的了。很快會知道是什麼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rdo;

那姑娘面上浮現出幾分譏諷與無奈，她並未沉默而是露出歡然的笑意：&ldo;不用。我知道是何人所為。&rdo;

靜默的保和堂之中傳來白雲訝異的驚呼聲：&ldo;啊？&rdo;

那姑娘卻笑了。

很簡單的笑意，並未任何情緒，只是下意識的勾起自己的嘴角。

&ldo;什麼意思？&rdo;

&ldo;王妃幫我，我無以為報，若是王妃不嫌棄的話，奴家願意將過往之事，訴給王妃聽，以解王妃閒暇。&rdo;

白雲並非愚笨之人，聽到她這樣的說辭，又聯想著方才的事情，略作思量也知道背後不會是歡樂的事情。

&ldo;無事，你若是不願說，那便不說了。若是說的你傷心，還是不要說了。&rdo;

&ldo;無妨。&rdo;她斂著眉眼，自心口提起一股氣，再緩緩的松出，她眉眼之間凝著無數惆悵卻難見悲傷。

&ldo;王妃可知道劉家的劉笑天。&rdo;

她搖首：&ldo;我來長陽城並無多少時日，許多人都還不認識。對了，我還不知道過你的名字，你叫什麼？&rdo;

&ldo;王妃若是不嫌棄叫奴婢一聲鳶兒便好。&rdo;

她點頭：&ldo;這麼說來……今日砸你攤子的人便是劉家的人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可是你得罪他了？&rdo;

&ldo;劉笑天並非劉家的人，他同羽林營的劉天瀾一樣都是被劉家手收去的養子，並無半分血緣關係。&rdo;

&ldo;這樣嗎？那……他和你有什麼關係呢。&rdo;

她笑了：

&ldo;王妃莫要急啊，聽奴婢慢慢說，他啊，如今娶了劉家的四小姐，算是劉家的姑爺，也能算得上是半個劉家人。他這個人啊，自小便學得四書五經，有一肚子的學問還頗為喜歡賣弄，三年前上進趕考，得了個進士。長得也白白淨淨惹人喜歡。&rdo;鳶兒望著細瘦白皙手腕上的突兀疤痕，那陳舊的傷口割開了塵封在記憶之井的封印。

&ldo;劉笑天是我自小便思慕人，我與他有過婚約。&rdo;

白雲啞然。

&ldo;天平村，我們是在數百里外的村落長大的，小時候村子裡面來了一位退隱的官員，他是個很和氣的人，留在村子之中教書育人當孩子們的夫子。收的價錢也很公道。&rdo;她說：&ldo;那個時候我娘是村裡最好的繡娘，夫子的衣裳都是我們家幫著做，幫著補的。我記得那還是我十歲的時候，我娘那幾日頭風發作，下不了地，我便幫著跑腿給夫子送補好的衣裳。&rdo;說道這裡，她的眉目稍稍彎了起來，似是回憶起什麼好記憶，整個人都像泡在溫水裡般安然，嘴角揚起一抹笑，是那樣嫻靜，平淡，她像是回到了記憶的世界之中：&ldo;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在學堂的槐樹下。三四月的時候槐花滿枝，香氣濃厚。燻得人頭疼。&rdo;

白雲能從她的敘述之中幻想出從前靜謐村落的模樣。

鳶兒說：&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