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如果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耍賴不承認,反咬遭人陷害,這錄音是假的……
天知道,拳頭最大最硬的官方會怎麼處理。
但是,李全友情緒失控衝動地搶奪錄音機的行為,卻坐實了他自己做賊心虛的事實,從而失去了解釋的機會,所有人,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解釋,居廟堂者,也斷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公然庇護他。而且,他如此做賊心虛情緒失控的行為,直接促使了在場的所有人,聯想到了更加令人恐懼、忌憚,也極為憤怒的一種可能——殺害郞延的殺生門傳人,並非是接到了蘇淳風的指示安排,而是,受李全友的命令或者委託,刺殺郞延。
正如剛才蘇淳風所分析的那般,事發當晚,他根本不可能親自趕赴到吉省的久春市,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安排殺手刺殺郞延。只有提前知道此事的人,才能夠通知殺生門傳人,提前做足準備,掐好郞延施術破除血誓的時間點,趁其剛剛施術破除血誓功成,身心疲憊之際,悍然出手,將郞延一擊斃命。
事到如今,殺手殺生門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
而且,是在蘇淳風提出質疑,奇門江湖中人事實上對此存疑的情況下,郞延一口咬定了殺手是殺生門傳人。
他憑什麼就如此斷定?
如果不能斷定殺手是殺生門傳人的身份,那麼官方決定拘捕關押蘇淳風的理由,就太牽強,也太過分了,絕不可能得到在場諸多奇門江湖大佬的認可——通話錄音的出現,李全友剛才的失控行為,都足以證明,他一直都在想法設法地構陷迫害蘇淳風,那麼,殺手是殺生門傳人這一足以讓蘇淳風身陷囹圇的要點,就很可能是李全友精心炮製出來的。
如此一來……
與殺生門傳人勾結,刺殺郞延的最大嫌疑人,毫無疑問,只能是李全友!
站在主席臺上的李全友轉過身來,神情複雜地掃視全場,道:“我剛才,只是,只是因為一時衝動,我沒有別的意思……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做這種事?”
臺下,眾人或冷笑,或露出譏諷的神情,甚至有個別大學生術士,發出了噓聲。
羅同華緩緩起身,語氣平緩地說道:“李全友,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涉嫌與殺生門傳人暗中勾結,策劃謀殺了東北郎家家主郞延,並且陰謀栽贓陷害蘇淳風,在奇門江湖上製造傳播輿論謠言,破壞官方與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
“你血口噴人!”李全友暴怒吼道,一邊來回挪著步子,用手指指著自己,瞪著眼睛掃視全場:“我,李全友,讓大家都看看,我怎麼可能,怎麼會和殺生門傳人勾結?我怎麼可能去謀殺郞延?我一直都在為奇門江湖,為官方機構鞠躬盡瘁做事,我怎麼可能製造輿論謠言,破壞官方和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你,羅同華,和蘇淳風勾結,迫害我!”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羅同華表情嚴肅,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把李全友,帶走。”
臺下站在蘇淳風身旁的兩位黑衣漢子,懵了。
在處理奇門江湖事宜時,他們確實會完全聽命於羅同華,但也會聽從李全友的命令。可現在,雖然李全友好像被揭穿了罪行,但讓手下們強制性把他帶走……不是不行,而是羅同華級別不夠,除非武局長下達命令。
李全友愕然看著羅同華:“你要抓我?”
“李教授,你得以身作則!”羅同華神色間毫無憐憫。
“呵呵。”李全友有些神經質般地冷笑一聲,連連點頭道:“好,很好,你們玩兒得高啊,我李全友千算萬算,沒曾想還是被你們算計了……”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怒視著羅同華低吼道:“錄音,錄音是你們偽造的,你們要陷害我!羅同華,你和蘇淳風聯手構陷我,你們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