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以為冥公子說的勞煩定是每三日送一次魚的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些只是因為那支簪子,是我應該的。”
冥公子沒在說話,笑了笑後上了下人牽來的馬車,飄然遠去。
看著馬車離開的浮夢心中格外舒爽,每一次見到冥公子她就格外不自在,本來不去天宮城就好,哪曉得他還會在冬天出來遊海,好在今日一別,估摸著這輩子都不用再看到他了。
這輩子……半年或三年……原本想用顏汐魚的身子活三年,想著顏老太顏老頭需要人照顧,不過為了不誤小海一輩子,還是選半年死吧?以小海的性子會幫襯顏氏老夫婦的。
半年……果然這輩子都該見不到了呢,真好!
馬車上的冥公子勾起他那如抹了唇脂般的嫣紅唇角,自語道:“很快,我們就會再見的。——很快!”
當晚的戌時三刻,冥公子的馬車果然又到了小漁村外,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馬伕說道:“大夫,走過去第三排第六間屋子便是了。小的便不送大夫了,就在這裡等候,待大夫出來,小的再送您回去。”
大夫點了點頭,看了看這破爛的漁村,心中一陣鄙夷,若不是那個金銀鋪子的老闆出大價錢,差不多抵他兩年的收入,他才不會在這麼晚的時間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真不知道,那金銀鋪子長的跟女人似的陰柔老闆和他現在要去醫病的那人是什麼關係,既然肯出這樣的價錢讓他出診,如此也好,不管他要看的人得了什麼病,都誇大一些,用些上好藥材,再狠狠敲那金銀鋪老闆一筆,反正他有錢的很。
他很快走到第六間屋子,敲門後,被熱情的輕入屋內。
村口外的馬車看大夫進了屋子,馬伕一揚手中的鞭子,馬車便飛快的離開了,方才馬伕分明對大夫說過會在這裡等候,但此刻他走的如此決絕,就好像大夫不會離開這裡了一般。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一早就出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你還沒出嫁呢,傳出去成何體統。”
顏老太的話語是嚴厲的,可臉上還是漾著笑容,對於汐魚這個女兒,她和顏老頭都給出了所有的愛。
“阿媽,我錯了嘛!”浮夢從不見意對這兩位祥和的老人賣賣萌,況且今日先有不好的預感,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連小海弟弟的病也會有大夫來看。
“汐魚,你到後院把這張漁網過一過水。”顏老太的手指向屋內一張漁網,應該是他們今日剛接下的活兒。
漁網長期浸泡在海水之中,若織補前不用淡水把海水沖洗掉,不但容易被漁網殘留上的魚鱗傷到,還會使得漁網的織補效果變差。而給漁網過水這樣的活兒,自然都是浮夢來乾的。
往日很少會在這樣深的夜讓浮夢去給漁網過水,畢竟漁村並不是每戶人家都有水井,而是整個小漁村共享一口水井,浮夢去到水井還是有些距離的,只是看到屋內的漁網,浮夢便知道家中接了不少織補的活,天越來越冷,若不是晚上洗了晾在那裡,明日一天都別想補了。
其實根本不用這麼拼命,少接點織補生意也夠他們生活,顏氏夫婦年事已高,不知為何還這麼拼,浮夢在心中哀嘆一聲,捧著漁網就往外走。
“汐魚——”顏老頭突然叫住了她,舉了舉手中正在織補的漁網,笑著說道:“你放心,阿爹阿媽正在努力的給你準備嫁妝,到你出嫁時,一定是風風光光的。”
原來他們接那麼多活,全是為了她。浮夢心中一陣酸澀,汐魚真的只是這對老夫婦的養女嗎?
回想元婉儀,回想胥詩如,就算是親生父母也許都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就算是親生女兒一樣可以棄若敝屣。相比這個漁村,浮夢的這個家庭沒有金錢沒有權利,卻一樣溫馨融洽。
“謝謝阿爹,謝謝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