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
一進屋,她就看到桌子上有一沓稿子摞得整整齊齊。她快步走過去翻看,發現裡面詳細記述了這幾日調查組瞭解到的一點一滴,就連什麼時間、與誰誰談話、具體內容是什麼,也記錄地十分詳實和細緻。
唐棠飛快地翻看著文頁,發現都是一些調查記錄和進展情況,倒是沒有看出來什麼異常。但她想找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想看到最終結論性的意見,這將決定著調查組究竟會站在曹立強一邊,還是站在牛家屯一邊。
她小心翼翼地將稿子歸放到桌上,整理成原樣,就連鋼筆的角度也細心地調好角度擺放好。然後,在屋裡轉了一圈,又開始從他們的一堆衣服行李中找了起來。
沒想到找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調查組什麼時候會回來,唐棠的心裡不由越發焦灼了起來。她不禁氣餒地懷疑到,難道調查組還沒有來得及匯總總結,作出結論,所以她才找不到紙質材料?
她正欲起身離開的時候,卻細微地察覺到炕上有一處的枕頭略高,比其他兩個枕頭稍微高出了幾個公分。她立時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過去拿了起來。
掀起枕頭,她這才發現原來枕頭裡面並無異常,而是一個本子被壓在了炕蓆之下,不仔細看就難以發覺。她抓緊時間翻開本子,只見裡面零零散散地記錄了一些隻言片語。
有一些筆跡潦草而簡單,顯然是匆然之間被寫下的。還有一些慎重的描了又描,字跡的外面劃了好幾道圈,充分彰顯了執筆人寫字時的糾結和不確定。
唐棠匆匆一眼掃過,翻到最後,在本子的封皮上猛然找到了這樣的幾句話。
“野狗傷人事件基本可以斷定是真的,人證物證俱在,不容置疑。”
“曹立強必定有失職的地方,在個別工作上決斷錯誤,與群眾關係處理上也把握不當,應當承擔一定責任。但考慮到他年輕缺乏經驗,可以體諒幹事毛躁不周全這一點。畢竟,年輕幹部還需要時間成長。”
“牛家屯團結,護短,鐵板一塊,容不得外人插手村務,容不得場部過多幹預。尤其是隊長牛漢根,紮根多年,積威甚重,村裡人對他言聽計從,一家獨大,思想上已經開始出現了苗頭性問題,需警惕!警惕!”
這兩個“警惕”,連帶著末尾兩個又重又深的感嘆號,頓時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擊在了唐棠的心上。
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中不難看出,調查組的立場已經完全地偏移到了曹立強身上,對他有多寬容,對牛家屯的人就有多嚴苛。日後,必定對作出對村裡不利的判斷。
她深深地記著這一切,輕手輕腳將本子放回原處,正準備離開之時,小奶貓突然躥到視窗處,對她喵喵叫道:“唐棠,有人來了!”
唐棠一驚,快速地起身離開,將窗稜放下,讓田鼠阿飛從裡面扣死,自己尋了一條小路,飛快地離開。渾然不知,在她之後又有一人摸進了屋。
趕回田地之後,唐棠赫然發現只有孫淑萍一人,王敏和盧向陽、龐英武等人都不知所蹤。她不由好奇地問道:“他們都去哪了?”
孫淑萍臉上汗液津津,回道:“王敏被調查組叫走了,盧向陽和龐英武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走了有好一會兒了。”
唐棠一愣,“找王敏談話?他們找過你了嗎?”
“剛才找過了,就問了我幾個問題。”孫淑萍低下了頭,用鋤頭翻弄了一下地。
看到她有些迴避的樣子,唐棠心中的疑惑更甚。果不其然,等了十幾分鍾過後,盧向陽他們還沒回來,調查組就率先又找上了她。
她看著王敏面無表情地與自己擦肩而過,心中微有所動,隨調查組的一名成員走到了樹林邊上。這處地方離那夜村裡人和野狗群浴血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