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合情合理,但是張志山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他的目光移了過來,忍不住讓何場長有些心驚肉跳,冷汗直流,不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人,哪裡來得這麼大的氣勢,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牢牢地壓在他的頭上,讓人動彈不得。
張志山沉聲道:“曹立強是你侄女的物件。”
何場長一驚,眼神驀然一慌,剛想張嘴辯解幾句,卻在他了然看穿的目光中開不了口。“我、我——”
見了他這副心虛的樣子,張志山反倒是沒有追究到底,擺擺手道:“行了,這事到此為止。就算不為這個,難道牛家屯就沒有你招惹不起的人嗎?”
聽到這幾句話,何場長猛然一愣。忽然,他就想起了那個高大硬朗、在田埂上同自己說話的男人。他光明正大地威脅自己,後山溝裡住著一個瘋女人,那是被他遺棄的前妻。
對著徐長林奇異的語言,何場長十分想裝著聽不懂的樣子。但偏偏,每一句都直接砸到他的心坎裡。一時間,便讓他的心裡疑雲密佈,驚懼交加。
那個呼倫族的瘋女人竟然沒死?她會不會找回來毀了他的前途?這些呼倫族的人又打算怎麼對付他?無數道事關生死的問題砸下來,讓他哪有心思再關注野狗襲擊人的小問題,當下就心神大亂地急於離開。
但被威脅的事情,張志山怎麼會知道?
難道他也知道了自己的過往?
何洪斌悚然盯著張志山的表情,偏偏他始終是一派泰然,不疾不徐,臉上平和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的異樣。但又彷彿是高深莫測,臉上每一個細微的線條都有不同尋常的意味。這讓他的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張志山也在疑惑,盧向陽和龐英武這兩個小爺背景還沒露出來,怎麼何洪斌就先被自己嚇傻了?竟然一言不吭地鎖在車廂角落裡,連眼神都不敢同自己對上。
張志山的心思轉了一瞬,不動聲色地亦是沉默了下去,周身威人的氣勢卻越發挺拔了起來,嚇得車前車後幾人都戰戰兢兢。
調查組這一走,牛家屯又慢慢恢復了平靜。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場部的調查處理結果一直都沒有下來,彷彿這件事就悄無聲息地蒸發了一樣,被場部的領導們遺忘在了腦後。
就連曹立強,同樣再也沒有回過牛家屯,原來留在屋子院子裡的幾件衣服行李也不要了,許久沒人來收拾。這事,便算是徹徹底底地翻了篇,沒人再提。
這日,瞅著天氣好,推遲迴家許久的徐長林終於準備上路了。他隨身攜帶的東西並不多,一把長弓斜跨背後,數日打獵換了滿滿的糧袋子糧食,也用扁擔挑了起來。沉重的分量一壓在肩上,他走路依舊是健步如風,似是根本沒有感覺到重量一般。
然而讓眾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難題竟然出現了二黑身上。
二黑一聽要走,從村東頭躥到了村西頭,被眾人攆著差點急得爬上了樹,嗷嗷地叫喚著就是不願意離開。圍觀的村裡人紛紛笑著開玩笑道,二黑一定是看上村裡哪條母狗了,才捨不得回家。
“老爺不走!嗷嗷嗷,老爺還要在這玩~”二黑四條腿松洩了力氣,軟塌塌地就是不好好站住,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沒個正行。
“這有吃的,有喝的,還有好玩的,老爺才不願意上山當和尚!毛毛,毛毛救我!”
小奶貓忍不住飛起踹了它一腳,“趕緊回家,別墨跡!”
“我不、我不,我就不——!”二黑哭嚎道,這副蠢萌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唐棠更是忍不住躲在牆角里笑得樂不可支。
眼見徐長林不為所動,徑直轉身就欲離開,二黑頓時急了,“蹭”地一下子就躥了起來。它噙著淚,對著徐長林的背影深情喊道:“長林,你這個負心漢,怎麼就把我給拋下了?我可是呼倫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