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如今姑娘大了,這又是被二太太攆出來,又是大病一場的,你哥哥和我看在眼裡,都疼在心裡。姑娘今年也十五了,咱們小老百姓家雖不講究什麼及笄禮,只是這成了人,就是大人了,我們做兄嫂的總要為姑娘的終身考慮。這不,前幾日住在隔壁的媒婆子,知道你哥哥和我心愛姑娘,特為姑娘提了門好親事。你哥哥聽了,覺著不算,就催著我帶著銀子過來,求賴嬤嬤看在姑娘辛苦這麼多年的份兒上,開開恩典,贖了姑娘出去完婚。”
晴雯聽了這話,心中冷笑。這哪裡是為她的終身著想,分明是想把她贖出去,然後轉手賣個好價錢,賺一大筆聘金罷了。想到這裡,晴雯的心算是徹底涼透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樣糊塗無情的兄嫂,以後還是絕了來往的好。想開了,這心裡也就不煩了,只冷眼看著多姑娘,卻是一句話也不想跟她浪費的。
多姑娘見賴嬤嬤無事兒人似的坐著喝茶,晴雯用一語不發的看著自己,覺著有些下不來臺,但一想到那大筆的聘金,只得硬著頭皮,咬著牙,陪笑道:“這媒婆子給姑娘提的親事,可真是一門好親事呢,聽嫂子細細的告訴你。這男家姓王,父母都已亡故,姑娘進了門就是主母,不必侍奉公婆,小姑子也早就嫁出去了。王家爺也是年輕有為的,原來不過是挑著擔子的賣油郎罷了,卻白手起家,如今開了一家油鋪子,生意很是紅火,積攢了好些家底呢。這王家爺的性情也好,雖是個做小買賣的,卻生得斯斯斯文文的,是個會心疼人的。”
多姑娘停了話,看著晴雯,見她還是不吱聲,只得為難的皺了皺眉頭,擠出些笑意,接著道:“就是命運不太順,早年是娶過妻的,還生養了一子一女,只是去年裡妻子病逝了。這王家爺心疼孩子,怕這沒孃的孩子,沒有人疼。故守滿了一年的空房,就求著媒婆子幫著再說門親事。姑娘是知道的,姑娘如今已是十五了,正是婚配的好年紀,再託下去,年歲就太大了。咱們家裡又貧寒,給姑娘出不起豐厚的嫁妝,這嫁妝不好,親事就難說。倒難得這位王家爺只想找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並不在意嫁妝的多少。姑娘只要點了頭,這進了門就是當家的奶奶,上無公婆侍奉,下又有丫頭婆子的使喚,日子可比現在要順心多了。過了一年半載的,姑娘再養下一位哥兒來,這輩子可就是終生有靠了。”
第四章 撕破臉皮
且說多姑娘將那男家王爺的條件說了,她也知道這帶著子女的鰥夫求親,不算什麼好親事。只是人家許了大筆的聘金,為了他們夫妻往後能吃喝不愁,說什麼她也得勸著晴雯點了頭。
賴嬤嬤聽了多姑娘的話,臉色越加難看,心裡恨得不行。這天底下,指著賣女賺銀錢的人,她見得多了,卻是頭一次見到多姑娘這樣,連賣身給人為奴的女,都想再賣一次的。
她滿心想喚人進來,將多姑娘扔出門去。只是晴雯在座,以她對晴雯的瞭解,深知外柔內剛的晴雯,是不會忍著,讓這糊塗的表兄嫂,欺上頭來的。
果然,只見晴雯冷笑了兩聲,吩咐站在一旁的碧兒道:“勞煩碧兒妹妹,帶上兩個婆子,送這位嫂子出去吧。”
碧兒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聽了晴雯的話,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賴嬤嬤。
多姑娘聽了,則立起眉毛,高聲質問道:“姑娘這是做什麼?好不好的,姑娘說句話,我也好為姑娘早些打算終身大事。姑娘這一不問二不答的,就叫了丫頭送我走,難道是要攆我這個當嫂子的出去不成?姑娘如今大了,翅膀硬了,連兄嫂都不認了?”
晴雯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多姑娘冷笑了兩聲,轉身對賴嬤嬤道:“晴雯父母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