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牽著馬的陳摩訶走過狹窄的谷口後,眼前豁然開朗,看著前方大片寬闊的野地,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也長舒了口氣,他們終於走出這迷宮般的冰原峽谷了。
“回去稟告將軍。”
朝身邊屬下吩咐後,陳摩訶踩蹬翻身,隨後便策馬馳騁起來,一掃這段時間在步步危機的冰原上行軍的憋屈。
希聿聿的歡快馬嘶聲中,十多名碎葉軍的斥候也都是縱馬狂奔,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喜色,終於不用再每日面對遍佈冰稜的懸崖峭壁和羊腸山道,不用再小心翼翼地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引發雪崩,這種自由的感覺真是太痛快了。
很快陳摩訶他們身後的峽谷裡傳來了隱隱的歡呼聲,越來越多的碎葉軍士兵奔出峽谷,甚至連隊形都亂了。
沈光並沒有呵斥手下計程車兵們,說實話連續近二十日精神高度緊張的行軍,連他此刻都想不管不顧騎著馬兒好生出去撒把歡兒。
“郎君。”
“去吧!”
看著身邊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多聞,沈光輕笑道,這段時日可把他們都給憋壞了,要知道先前的行軍路上,他還能和軍中擅長吹奏尺八打鼓的軍將們給士兵們吹奏幾曲解悶,可是在剛剛穿越的那片冰原雪谷,他們連太大聲說話都不敢,人人都憋了許久。
“啊!啊!啊!”
聽著前方風中傳來計程車兵們任意放肆地吼叫聲,沈光目送著多聞策馬離去,亦是輕磕馬腹,驅馬向前而去。
很快碎葉軍便全部離開了峽谷,在興都庫什山北麓的寬闊平地上歡呼跳躍,大聲說著話。
“直娘賊的,終於走出這鬼地方了。”
崔器使勁地踩了踩腳下踏實的土地,想到這些日子每天提心吊膽生怕腳下踩空,忍不住罵道。
“接下來沒有更難走的路了吧。”
張小敬也是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眼那處於陰影中的冰原峽谷,他這路上有次一腳踩下,底下冰層斷裂,還好被邊上的崔器給拉住,要不然他就直接交代在哪裡了。
“大眼賊,我欠你條命。”
“大頭,莫說這些有的沒的,要謝某的話,把酒拿來。”
崔器大大咧咧地說道,張小敬聞言笑了起來,然後解下腰間酒壺扔了過去,“這是今天的,我還沒喝過,都歸你了。”
“痛快。”
崔器接過酒壺,喜笑顏開地便拔了塞子,幾口就將那酒壺裡的安西燒春喝了個乾淨,隨後面色酡紅地長舒了口氣道,“爽,真他孃的爽!”
“大頭,你說今日大軍在此地修整,都護會不會讓咱們喝個痛快。”
“大眼賊,這事情你就甭想了,如今軍中剩下的安西燒春不算多,要是可著勁的喝,等到了連雲堡……”
張小敬搖了搖頭,崔器聞言也不由愣了愣,隨後嘆息道,“說得也是,不過咱們如今離連雲堡到底還有多遠的路程,真想早點幹他孃的吐蕃賊子。”
“主君上回不是說過,出了這片冰谷,大約再走五六百里便是特勒滿川,那裡距離連雲堡也就幾天的山路。”
“還要這麼久,直娘賊的。”
“莫要抱怨,接下來都是這等寬闊的山路,總比先前好得多。”
沈光出谷後,由著底下士卒們發洩了許久,才重新整軍,“諸君,咱們如今已經行程過半,接下來離著連雲堡也可謂是‘一片坦途’,讓底下兵士們都打起精神來,莫要鬆了起,等打下連雲堡,安西燒春管夠,大家敞開了喝。”
軍中輜重營裡安西燒春的數量對於其他人來說,始終是個謎,全軍上下清楚的的也就高仙芝、沈光和具體管著後勤輜重的薛珍珠。
不過半天時間,大軍盡數走出薩雷闊勒嶺,高仙芝這位主帥亦是難掩興奮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