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這是我的心意,還請阿翁收下。”
宴會過後,安祿山自是找上了高力士,自從去年他在長安城被沈光當眾羞辱後,他行事便低調不少,後來更是因為沈光的讒言,回到范陽後每日只吃一餐,硬生生瘦了百五十斤,如今看上去哪還是當初那憨厚的肉山模樣,反倒是個魁梧壯漢。
“安節度,這禮物咱家可受不得,你還是拿回去吧!”
攫欝攫欝。高力士雖然貪財,可是如今他是真的不差錢,沈郎那些產業都算了他的乾股,每年他什麼都不幹,就是大幾十萬貫的進項,更別說沈園裡那些新奇的享樂玩意層出不窮,還有劇本精良的舞劇觀賞,如今他對於底下官員的行賄還真得看不上眼,只不過大多數時候,他仍舊是與人為善,能幫便幫。
只是眼前的安祿山,哪怕送的禮物再貴重,高力士都不願意沾染上,沈郎對這位安節度是極為厭惡的,他可不想為了安祿山壞了自己和沈郎的交情。
“安節度,咱家還要侍奉聖人,您請回吧!”
高力士說話間自是婉拒送客,安祿山也只能不甘離去,待出了花萼樓,他方自惡狠狠地低罵起來,“連這老閹也敢這般折辱於我……”
安祿山身邊的心腹將領們只當沒聽到,這回到了長安城後,自家主公可謂諸事不順,幾次想入宮拜見貴妃都吃了閉門羹,聖人那兒也沒有傳召入宮覲見,這都讓自家主公私下變得十分焦躁。
“主公,那高力士和沈光關係匪淺,想走他的路子是走不通的。”
元載在邊上說道,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有膽子來勸諫盛怒中的安祿山,聽到他的話,安祿山停止了咒罵,他看向這個謀主道,“楊國忠那瘋狗在朝中大殺一氣,咱們交好的那些人不是死就是被貶官,再這樣下去朝中無人為我說話,只怕……”
“主公莫忘了李相還在。”
“李林甫那老東西如今連走路都要人扶著,又能有什麼用?”
安祿山眯著眼說道,他當年怕李林甫怕得要死,以至於成了人們口中的笑柄,就連聖人也拿這事笑話他,他雖然擅長裝傻充愣,可是這事情始終都他心裡的一根刺。
“主公,李相那是裝的。”
元載直接道,而他的話則是叫安祿山愣住了,“你說李相那是裝的?”
“主公,李相若是真的不能視事,以聖人那涼薄的性子,又怎麼會始終留著李相。”
對於當今聖人,元載殊無敬意,在他看來要不是聖人昏聵,寵信沈光那小白臉,他又如何會淪落到這等地步,想他為了接近王蘊秀那賤婢,整整三年伏低做小,任打任罵,到頭來連根手指都沒摸到,那賤婢卻主動投懷送抱。
“你是說聖人是故意留下李相的。”
“主公,聖人老了,早已不是當年那般英明神武,他留著李相是要和楊國忠互相制衡。”
“如今李相示弱,那是故意的,主公當主動拜見李相,重修舊好,咱們在朝中不能沒人。”
厺厽 追書看 zhuishukan 厺厽。安祿山聞言,臉上神情變得複雜起來,他去年可是把李林甫得罪死了,沒想到這老賊當初那般垂老之態都是裝出來的,一時間安祿山只覺得人心險惡,這長安城不待也罷,可他隨即便把這突兀生出的念頭拋諸腦後。
“某去年對李相頗有不敬,不知李相……”
“主公,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裡能撐船,以李相的器量,有如何會和主公計較那等區區小事。”
看著元載相勸,安祿山卻是沒說話,這位李相的器量那就是個笑話,不過眼下高力士婉拒於他,聖人貴妃不再寵愛他,遍數朝中還能為他說話的也就剩下李林甫了。
“便聽你的,咱們去李相府上,永王那事,你需得辦得手腳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