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楊玉環站在大明宮的宮牆上輕聲低吟,那雙向來明媚的眼睛裡似乎蒙了層霧氣,淺淺的嘆息聲中,她看向身旁同樣滿臉感慨的李隆基柔聲道,“三郎,要不你下旨留下沈郎吧!”
李太白曾經寫過盛讚這位貴妃美貌的詩篇,曾讓楊玉環驚歎這位詩仙的無雙才華,可是那麼多的詩篇卻都不及沈光這首鵲橋仙能打動女兒家的心絃。
李隆基苦笑搖頭,“沈郎是外柔內剛的性子,朕若下旨,只怕他仍會一意前往安西,到時候朕該怎麼做?”
“三郎,沈郎若日後在安西有個好歹,您會後悔的!”
“朕知道,可是朕更不想讓沈郎記恨朕一輩子。”
李隆基安撫著身邊多愁善感的楊玉環,那首名為鵲橋仙的長短句,足以讓沈郎成為天下女子心中的痴情人,便是叫他也生出幾分羨慕來。
就在李隆基和楊玉環遙送沈光時,金光門外人頭攢動,都是前來為沈光送行的,就連向來甚少在外拋頭露面的公孫大娘都帶著弟子們來了,還有馬仙期、賀懷智、李謨等人,除此以外更有和杜甫交好的王維等人。
沈光也不知道自己名聲居然已經如此之高,“沈郎君,我已命人前往揚州送信,鑑真大師是否會來長安,我也不知,若是到時候鑑真大師來了,還請沈郎君幫忙促成東渡之事。”
看著恭敬的晁衡,沈光輕笑起來,“鑑真大師若到長安,我必定向朝廷請願,請鑑真大師弘法於異域!”
“子美夫。”
晁衡默默退到了邊上,看著這位名動天下的沈郎君和杜甫、高適二人說話,說起來他很是羨慕這兩人能去安西,有沈郎君這等人物看顧,他們必能建功立業。
“沈郎。”
“今日我和張兄先行一步,城中諸多雜事還需兩位處理,到時便拜託三位了。”
杜甫和顏真卿雖說身體不差,但還是沒法和張巡比,至於高適則是年紀大了些,若是讓三人也同往安西,沈光生怕他們撐不下來,這才故意以沈園諸事託付。
“這位沈郎君倒是心思細膩。”
和張旭站在一塊兒的吳道子撫須笑道,他如今已經恢復自由身,聖人親自見了他,說是這位沈郎君相求,這才允他前往安西,從此為沈園中人,不再需要奉詔作畫。
“清臣幸運,能得遇沈郎,必定能伸其志向,倒是你我,只能去安西做個混吃等死的閒人。”
“閒人有什麼不好,若有沈郎君的美酒,某說不得要在安西再畫幾幅《地獄變相圖》。”
聽著張旭言語,吳道子笑了起來,他這些年在宮中為內教博士,生活優渥,可是無詔不得作畫,卻是讓他久不得自由。
如今能前往萬里之外的安西,他也不以為苦,反倒是為了能領略天山大漠的絕域風光而感到歡欣鼓舞。
“顏兄,張長史和吳博士年長,待你們處理完城中雜事,便慢慢前往安西,另外告訴張長史,就說我到安西后,自會命人置美酒於沿途驛站,請他和吳博士不必急著趕路。”
“沈郎且放心,我必會讓張師和吳師康健地前往安西。”
顏真卿點了點頭,說起來張師和吳師前往安西的勁頭比他們還足,張師甚至還嚷嚷著這關內風景早就看厭了,去那萬里安西看看大唐邊色,便是埋骨於茫茫黃沙中也勝過在雒陽老死於床榻間。
沈光交待完諸事後,卻是看向已然挽做婦人髮髻的王蘊秀,他們今日早上在沈園拜別了王氏,他那位丈母孃雖說心裡有些埋怨他不該扔下女兒去安西,可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秀娘,委屈你了。”
新婚燕爾,本該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可是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