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你可真是好福氣。”
西市的一家胡姬酒肆內,兩個曾經接濟過安十孃的中年胡姬都是滿臉的羨慕。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被拋棄的安十娘在十年後時來運轉,不但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還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酒肆。厽厼
安十娘並沒有回答,人們都在說她的故事,這城中的胡姬也都羨慕她有那麼一段不離不棄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隻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哪有什麼中途被賊人所害,於病榻上思念了她十年的愛人,這不過都是她的恩人編撰出來的故事罷了。
只不過這故事確實讓她受益匪淺,沒有人再笑話她當年有眼無珠,這幾日酒肆內的客人也全是衝著那段故事來看她這個早已韶華不再的胡姬,連帶著酒水生意也好了許多。
“十娘,十娘!”
“啊!”
“你在想什麼呢,莫不是在想那位郭君。”
另外兩個胡姬笑道,在十孃的故事裡,十年前那位公子只是段美好的回憶,那位不遠千里來尋覓十娘,為她買下這座酒肆的郭君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郎君。 追書看 zhuishukan 厺厽
想到那位兩鬢髮白,但是高大威武的郭君,兩個胡姬也不由雙腿夾緊,眼神迷離起來,她們已是徐娘半老的胡姬,這樣的大唐郎君又怎麼會看得上她們,或許只有十娘還有機會吧。
安十娘看著兩個同病相憐的同伴,不由啞然失笑,“我這蒲柳之姿,如何敢有那等妄想,這等事情還是莫要多想,且去看看羊肉燉得如何了,待會兒開門迎客,若是味道差了,需得找你們算賬。”
“哎呀,這就去,這就去。”
看著兩個同伴連忙往後廚去了,安十娘才斜靠在櫃檯,想著那位恩公交代自己的事情,不管誰來詢問,都只按著他吩咐的故事說就是,這幾日裡除了那些來看稀奇的客人外,西市裡也確實有好多家大胡商都來她這裡詢問郭君之事,也不知道如今恩人和郭君如何了?
……
“夫君,你為何要編這麼個故事出來?”
放晴後的院子裡,盛開的梅花極美,沈光陪著妻子慢慢地散步,聽到她的疑問後,忍不住笑起來,“秀娘覺得這故事不好嗎?”
“自然不好,像那等騙財騙色的負心漢就應當千刀萬剮,剁碎了餵狗,如今反倒是成了人人稱讚的痴情種,如何不叫人生氣。”
王蘊秀氣呼呼地說道,雖說她向來瞧不上那些以色娛人的賣肉胡姬,可是身為女子,想到那安十娘經受的遭遇,仍舊難免為其感到憤憤不平。
沈光倒是沒想到王蘊秀居然是這般想的,不過他立馬就意識道,或許安十娘對這個故事也是不滿的吧,於是他沉吟了下道,“秀娘你說得對,這種人確實該千刀萬剮,剁碎了餵狗,要不然這念頭不通達。”
“夫君,我就是隨口說說,莫要誤了你的正事。”
王蘊秀見沈光似乎真的打算去把當年那個騙了安十孃的世家公子找出來,連忙道。
“誤不了,這故事本就是為了郭兄所扮的東都豪商編出的背景人設,如今這城中人們都已經把這當成真的,至於真相如何並不重要,反倒是當年這個所謂的世家公子倒是唯一的破綻。”
沈光握了握王蘊秀的手,他這話半真半假,人海茫茫,十年前的人和事,若不是他編了那麼個故事出來,這武威城中又有多少人能記得,只是他忽然被王蘊秀那麼一提,心有不平罷了。
“那樣便好,若是真能找到那負心人,夫君需帶來讓我見一見,打他幾鞭子出口氣。”
送王蘊秀回到房間,沈光又逗著醒來的兒女抱了好一會兒,才離開而去,他如今在河西節度使府邸內,更像是個閒人,哥舒翰、李光弼和安思順已經率部往青海湖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