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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第一戰

鏘—— 武器碰撞發出巨響。 趙奉單手抄著那支一百二十斤重的銅鐧,舞得密不透風,武氣幾乎能交織成天羅地網。 任憑敵人攻擊是快如閃電還是疾風驟雨,他都穩穩坐在戰馬背上,雙腳夾緊馬肚。 表面上看著輕鬆,實則內心拉響警報。 眼前這個絡腮鬍武將,實力絕非以往那些對手能比擬的。不管是速度、力量和作戰經驗,幾乎能與他不相上下!預想中三四十個回合將人人頭取下似乎是不可能了。 旌旗獵獵,寒風呼嘯。 眾人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冷意。 一個個目不轉睛盯著焦灼戰局。 戰場中心,沙塵飛揚,武氣肆虐。 沈棠將手搭在眉前當眼簾,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勁,只可惜相熟的幾個武將都在養傷——楊都尉不用說,這輩子再不能上戰場了,共叔武還未恢復鼎盛,便留守後方。 至於翟樂和翟歡兄弟—— 他們先前從孝城出逃被一路追殺,還碰到少衝瘋癲發作,這會兒還未徹底恢復元氣。 換而言之—— 沈棠這一路兵馬就她一個“武將”了。 啊這,還有人記得她是文心文士嗎? 這時候,顧池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道:“銅鐧一般是雙武器吧?” 這話清晰傳入沈棠耳中。 沈棠這才完全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了。 銅鐧一般是成雙成對出現的。 為何趙奉用的卻是單鐧? 單手武器,多的是比一支銅鐧殺傷力更大、馬上近戰更順手的。再者,趙奉兩條手臂一樣粗壯有力,看似不存在“偏科”可能。 莫非—— 她腦中浮現一個猜測,趙奉藏拙了? 吳賢盟主那邊也在密切關注戰局。 一個個都是武膽武者或者文心文士,耳力、目力出色。見趙奉與叛軍武將鬥得難分山下,有人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叛軍那邊輸不起首戰,但盟軍這邊更加輸不起啊。 聯盟軍是由小勢力臨時湊成的。 人數雖遠遠多於一萬叛軍,但人心遠不如他們整齊,士氣也同樣容易動搖。一旦士氣大降、人心不齊,叛軍那邊發起總攻,己方怕是要一敗塗地……眾人暗暗觀察吳賢盟主。 一側的谷仁道:“吳盟主,這——” 他們要做好兩手準備。 即便趙奉輸了,人頭也不能被拿走。 輸和一敗塗地的輸,多少還是不一樣的。 誰料,吳賢盟主還是一副穩如泰山、胸有成竹的姿態,絲毫不擔心趙奉會在鬥將中落敗丟命。谷仁猜測吳賢這裡應該留下了後手,將內心湧起的擔心暫時強行按捺下來。 雖說要靜觀其變,但以防萬一,谷仁還是沖帳下士兵暗中打了個手勢。士兵收到指令,悄悄奔襲至晁廉的身邊。晁廉見到士兵,心裡有了數,問道:“主公有什麼指示?” 士兵湊到他耳邊低語,晁廉點頭明白。 “你去回覆主公,便說我知道了。” 士兵得了回覆才放心回去。 谷仁這邊沉得住氣,但其他人可沒這份忍耐力,一個個如坐針氈,又急又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一人佯裝與身側之人低聲議論:“吳盟主不擔心帳下大將折在這裡?” 這般驍勇的武者,自然要發揮最大作用。 折在這裡未免太過不值。 另一人低笑:“吳盟主不似我們這些家底薄的,人家人才濟濟,聽聞帳下六員驍將,各個出身不凡,或許有自己的考量。”儘管說話壓低聲音,但在場哪個不是耳聰目明? 這些話也一字不落傳入吳賢耳中。 他擱在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看似凌亂實則遵循某種奇特旋律。終於,他有了反應,扭頭跟心腹皂衫文士笑著閒談。 “公肅,很少見到大義這麼開心了……” 皂衫文士淡聲:“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武膽武者與文心文士不同。 後者可以用心智算計彌補文氣實力上的不足,二品上中文心也可能被九品下下文心吊打,但武膽武者不一樣。每級都隔著一道溝壑。武膽等級越高,那道溝壑越大。 高等級武膽武者之間,除非拼命,否則很難越階挑戰,更別說挑戰成功——典型例子如楊都尉、公西仇。這群體好比金字塔,越往上數量越少,互相碰到的機率也越小。 趙奉這個實力,平日除了獨自苦修便是跟幾個熟人切磋,來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