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面上有呻吟聲,有急步走動之聲。那是慕容孤芳未倒下的手下在走動,變比大法師若是混在其中,實在不容易察覺。風入松細聽一會,白眉再揚,突喝道:“變化大法師!”喝聲如青天陡裂,疾走雷霆,瓦面也為之震動。一頓接喝出:“我們還未分勝負,你給我出來。”
靜夜中,這喝聲足以傳出很遠,變化大法師無論在什麼地方,也應該聽到,卻沒有回答。風入松等了一會,身形陡動,在瓦面上,疾馳了一圈,颼一聲,飛鶴一樣倒射了開去,凌空一個翻滾,飛落在數丈外的寺牆之上!他身形方穩,那座寺院的瓦面突然倒塌下去,激起了漫天灰塵。
驚呼聲四起!風入松目光銳利如劍,矯然一鶴,從寺牆上再掠起,掠上牆外一株高松之上。那道高牆幾同時倒塌。他內功的造詣顯然也登峰造極,瓦面上疾馳一圈,便已將瓦面完全震碎,高牆上一蹬,高牆亦被他內力摧毀!
高松上風更急,風入松衣衫獵獵飛舞,如劍目光盯著寺院的周圍。一群黑衣漢子四方八面倉惶從寺院中奔出,他目光雖然銳利,黑夜中卻也看得並不清楚。變化大法師是否會混在其中,風入松看不透。他倏地冷笑,道:“早該將武土帶來,教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語聲一落,彈劍,“嗡”的劍作龍吟。龍吟聲盡,劍鋒入鞘。風入松鶴然立在樹梢之上,並沒有飛走,若有所待。
一里之外,步煙飛、紅衣老人雙雙如箭矢飛射向前。
在他們前方不遠,一輛馬車正在飛快地賓士,鞭擊聲響徹夜空。紅衣老人突然道:
“不要等我,先去將馬車劫下!”
步煙飛道:“好的!”紅衣老人道:“要小心!”步煙飛道:“我會小心的!”一句話才五個字,這句話說完,她人已超越那個紅衣老人差不多三丈!紅衣老人看在眼內,一笑,自語道:“再過些時,就是在平原之上,能夠追上她的人只怕也沒有幾個的了。”
他的身形並沒有停下,一提氣,更迅速,但距離步煙飛反而更遠了。
只因為步煙飛身形亦放盡,並沒有停下來,那片刻又已領前很多。月光下,步煙飛簡直就像已化成了一縷輕煙。幾個起落,她已經追上了那輛馬車,凌空一縱,掠上車頂,著足無聲。趕車的是一箇中年黑衣漢子,一點也沒有察覺,冗自鞭下如雨,催馬急奔。
他無疑是一個駕車的好手,可惜黑夜之中,無論人抑或馬都難免大受影響。他駕車的技術儘管是一流的,內功卻不是一流。黑夜駕車,雖然也很有經驗,但這樣飛馳,卻是破題兒第一道,跟隨慕容孤芳這麼多年,事實亦未嘗這樣子狼狽。
車廂簾子低垂,燈光外透,簾子上卻不見人影,慕容孤芳是否在其中亦頗成疑問。
步煙飛掠上車頂之際,已準備隨時遭遇襲擊,但竟然完全沒有,難道車廂中的人竟然毫無感覺。步煙飛身形停下,旋即呼喚道:“駕車的,你將車子停下來,可以不可以?”
語聲一落,身形已凌空,“唿哨”一聲,一條馬鞭從她腳下掃過。駕車的冷不提防有人在車頂呼喚,入耳驚心,渾身猛一震,驀地一抬頭,反手就一鞭掃出!他的反應不能算慢,只可惜步煙飛身形更快,鞭未至,身形已凌空。凌空一折,落在車座之旁,那一份迅速,簡直就匪夷所思!馬車猶在賓士,這判斷,這輕功的高強,簡直已可以稱得上出神入化!
駕車漢子心頭抨然,拋鞭,拔刀,一刀方待斬去,步煙飛一肘已撞在他的右肩之上。
他一聲驚呼,連人帶刀被撞下車座,立腳不穩,在地下一連打了兩個滾。“刷”一聲,一把長刀幾乎同時穿透車板,從車廂內刺出,刺向步煙飛!刀未到,步煙飛人已飛離車座,落在拖車的兩匹馬中左面那一匹之上,纖手輕拂,輕叱一聲,兩匹馬竟給她喝停,希聿聿人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