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個沒說過話的人都笑語嫣然,到了他這裡就改戲。
他坐下等,低眉垂目一語不發。看看這個人便知道,比那位大哥不知高明瞭多少段。我也不看他把頭低著,大阿哥都知道了他一定也知道,那胤禟知道嗎?在他眼裡我也許就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要是知道了,只怕要更加不待見我。
大阿哥一走,惠妃娘娘就回來了,心裡肯定對我不滿,礙於胤禩在也沒多說什麼就把我打發走了。
胤禟在門口等我,我想如果他要說什麼水性楊花之類的話,我就直接翻臉。我們一前一後的慢慢走,半晌他打破沉默“不要聽大哥的話,把這件事忘了。”
我的心驟然冷下來,這是最讓我寒徹透骨的話,我連翻臉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就是皇宮,沒有人肯安慰你。“我並不記得有過什麼事。”我冷淡的回答。
“沒事兒最好。”他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至於口氣中壓抑的憤慨,我也不想知道是對誰。我先轉身走了,這裡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開始跟著太后出入佛堂,不為求神拜佛,一是為了躲人,二是因為只有那不說話的菩薩才是這宮裡最溫暖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看客,現今才發現,我竟然也是這故事裡的一個重要角色。不知道,我的到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轉眼已快三月,其實出了正月我阿瑪就請旨要接我回去,但是直到二月底太后才準我回了家,臨走時太后還直唸叨:“回去那麼早做什麼。”
我打蛇上棍,半是討好半是玩笑:“那就不嫁了,來陪太后娘娘多好。”
太后揮手作勢趕我:“快走吧,當我不知道嗎?這些日子老九一來就拿眼兒滿屋子找你。”眼裡臉上都是笑,我也陪著笑。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找過我,依我看也不過是太后對我們的美好想象罷了。就算找過我又如何?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沒有愛情,就連感情都算不上。
回了家,我倒在久違的床鋪之上,再也不肯起身。柳兒大半年沒見我,高興得不得了,拉著我的手就不肯放開,一面絮絮的給我說:“小姐,您不知道,這些日子給你準備嫁妝,府裡都快忙壞了。”
我閉著眼:“等老爺子來了,就跟他說,別的我一概不管,就把這張床給我帶著就行了。”還沒等柳兒說話,晴婉的笑聲便傳來“姐姐的規矩看來沒長進多少?”
我從床上蹦起來,晴婉就立在門邊兒,淺綠的春裳暖暖的笑臉。我幾乎是撲過去的,怕把她嚇著只是拉了她的手,其實我想擁抱她痛哭流涕。
我說什麼也不讓她走,硬留了她在我家睡一夜,早早打發人出去,只有我們兩個,我們有說不完的話兒,天南海北古往今來。
月光從紗窗裡透進來,我斜靠著榻上軟枕,手裡託著晴婉送來的桃花釀,痴痴看著那泛著冷輝的瓷瓶:“婉兒,人要是能自由自在的喝酒,也是中莫大的福氣。”
婉兒奪了我手裡的瓶子:“又喝多了。”口氣裡的嗔責,讓我的心暖起來,淚落了下來。我掩飾的低下頭去。婉兒握住了我的手慢慢靠過來,把我抱在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我抽泣著停也停不下來。
她低聲說:“姐姐,都忘了吧。”忘什麼?我與胤禛嗎?那件人人諱言的事我從沒有記得過,正好省了忘記這道工序了。
而且胤禛已不是初識時的樣子了,其他人的面目也沒有變的良善可愛起來。離開了家人,我的這人生就真成了一個人的人生了。我只是希望這夜晚再長一些,可以讓我哭得再痛快些。
康熙四十三年,三月初八,我天不亮就被叫起來,沐浴更衣梳妝打扮。這一天來得這樣的快。
迎歸九華
康熙四十三年,三月初八,我天不亮就被叫起來,沐浴更衣梳妝打扮。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