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朱瑟便絕口不再提此事。星羅海自然更不能提。彷彿適才的傾訴只是南柯夢一場。但是兩人先前那點的隔閡卻隱然消逝,有些話雖未言明,卻已是大不相同。
情愫暗生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走復走走,只覺人氣鼎盛處,國泰民安,人人安居樂業,但山林原野之間,妖氣森冷逼人。迫得不少村莊不得不遠離故土,遷徙奔走。
朱瑟想起上幾個被遺棄的村莊,驚疑道:“天妖大戰已然結束,為何妖氣比往日更甚?”
星羅海道:“許是小妖作怪。”
“我看未必。能使那麼多村莊舉村搬遷,怕是非普通小妖之害。只是此處無山無林,不知妖從何來?”
星羅海道:“這幾處村莊都沿著河岸,會不會與水妖有關?”
朱瑟點頭稱善。“不如我們朝水岸去瞧瞧?”自從上次她多管閒事,害他捨身負傷之後,她在行事之前,都會徵詢一番。
星羅海道:“但從仙子吩咐。”
兩人遂迎著河風,往水岸走去。
將近時,風中含哭聲陣陣。
朱瑟苦笑道:“近日裡,總是不逢好事。”
星羅海道:“有仙子在,逢兇亦能化吉。那些得救的村民便是前車之鑑。”
“如你所言,我便袖手旁觀不得了。”說歸說,她腳下卻沒有半份減緩。
清風習習,水汽綿綿,吹拂在臉上,溼溼漉漉又粘粘稠稠。
岸邊跪了一地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一個妙齡少女穿著大紅嫁衣,被捆在鋪面鮮花的籠子裡,由著四個漢子高高架起,朝河裡走去,如花般焦嫩的臉上不驚不憂,似已麻木。
星羅海詫異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浸豬籠?”
“浸豬籠哪裡要穿嫁衣?”朱瑟道,“怕是祭河神。”
“祭河神?”
“說是河神,其實是水妖。他們仗著自己的妖法高強,便強行將原先河中的河神囚禁或制服,將整條河佔為己有,並裝神弄鬼,讓村民懼其威勢,任其為所欲為。”
星羅海皺眉道:“難道那些河神都如此不濟事?”
“我倒是願意為你再作解釋,只是怕等我解釋完,那女子的命也沒了。”朱瑟用嘴巴朝穿嫁衣少女的方向努了努。
星羅海駕劍而起,凌於上空,朝他們喝道:“爾等休得謀人性命!”
朱瑟見他正氣凜然,將那些人嚇得魂不附體,不由暗自叫好。比起大費唇舌一一解釋,倒不如先用下馬威鎮住他們來得直接。
那些人慌忙掉頭跪拜,口中唸叨不停。
星羅海一本正經道:“爾等為何要害這女子?”
“神仙明鑑,吾等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些人涕淚交錯,駭得匍匐不起。
那個穿嫁衣的少女突然狂笑著高聲道:“自古聖賢把道傳,孝道成為百行源,奉勸世人多行孝,先將親恩表一番。十月懷胎娘遭難,坐不穩來睡不安,兒在娘腹未分娩,肚內疼痛實可憐。一時臨盆將兒產 娘命如到鬼門關,兒落地時娘落膽,好似鋼刀刺心肝……”
朱瑟乘風飛至星羅海的身邊,小聲道:“她在說什麼?”
“勸孝歌。”
朱瑟沒好氣道:“我自然是知道這是勸孝歌,我是問她為何在此時念這個?”
星羅海嘆氣道:“怕是這些人中,有誰是她的父母吧。”
朱瑟細看下面,見有一對老夫婦哭得尤其慘厲,兩張臉貼著地,恨不得紮根下去。她低聲道:“多半是他們。”
星羅海點頭。
此刻那些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少女悲壯的宣洩,並未注意又來了一位神仙,直到少女唸完,才大吃一驚。
星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