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倆就把菸袋點上了。老秦頭吧嗒吧嗒幾口,抽得滋滋有聲,那菸袋鍋騰起幾絲白煙,頓時飄出一股菸草的清香,他心滿意足地哦了一絲,笑道:“老哥這菸絲就是好。”說著又看老柳頭的火鐮包,藍底繡著枝桃花兒呢,還怪俏麗的,又想他那火王可比自己家火絨點菸方便,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問又不那麼好意思開口,就忍住了。
老柳頭嗨嗨道:“這是沙河村來推磨的老袁給的,他親戚家種,自己烤的。”
老秦頭點點頭,“種旱菸可不容易,又累又講究呢,一般人可幹不來。”
老柳頭道:“誰說不是呢。這又要春種了,得忙活陣兒呢。”
尤其是老秦家,自己沒地沒牲口的,一到農忙又要租借各種種子、農具,還有牲口,地種完了也欠下了大筆的饑荒,如果糧食豐收還好,如果歉收不但收不到糧食還欠了一屁股債,所以都是戰戰兢兢的,心情有點沉重。
這邊抽著菸袋說著四外的新鮮事兒,那邊柳絮被幾個外甥女圍著,嘰嘰喳喳地說東說西。
而老柳頭送來的東西,張氏立刻就親自收進裡間,秀美幾個人眼巴巴瞅著她把點心也收起來,狠狠地嚥著口水。秦揚拉著秀瑤跑過去,“嬤嬤,吃點心。”
張氏忙拿了一個桃酥給秦揚,狠狠瞪了秀瑤一眼,卻還是又拿了一個給她,趕緊道:“分你三姐一半。”
秀芹秀嫻都大了,沒必要吃點心了,張氏將剩下的收
起來,留著有重要事兒走親戚什麼的用。
秀婷趴在窗外看見,饞得直流口水,“嬤嬤,我也要。”
張氏怕被老柳頭和柳絮笑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等客人走了再說。”
秀瑤拿了桃酥回去東間放起來,等姥爺和小姨走了再和三個姐姐分。
那邊三嬸湊到張氏跟前,小聲嘀咕道:“娘,這都晌天了,是不是要留飯啊?”
留飯總不能讓人也吃黑麵卷子吧,老柳頭說不定就算了,那小姨柳絮可嬌氣的很,看她穿著那印了花的細棉布衣裙就知道了。
張氏拉著臉,哪壺提不開提哪壺,三嬸狀似無意地笑道:“這柳大爺是不是成心要來咱家吃飯啊,要不你早點來,要不你晚點來,非這個時候。”
張氏胡嚕了兩聲,“快住聲兒吧。”
三嬸卻還是笑著道:“娘,你嫌我多嘴,你這一會兒那驢可吃了大半筐草呢。”
說完她瞥了張氏一眼轉身就忙活去了,還給二嬸使了個眼神兒。
那邊柳氏衝了一小瓦罐糖水,端去給爹和公公喝,老柳頭別的不好,就好抽個旱菸袋滋溜兩口小酒,另外喜歡吃點甜的,白水有點咽不下去。
老柳頭喝了一碗,老秦頭沒捨得喝,讓柳氏給孩子他小姨。柳氏知道他不捨的,就端去給柳絮喝,還剩下一點,就倒在碗裡讓幾個丫頭喝。
秀美秀麗姐妹倆一碗,秀娟秀婷姐妹倆一碗,剩下的就給了秀容幾個。
秀美撇撇嘴,對秀娟道:“看見了吧,她們比咱們多,還剩下得好幾碗呢。”秀婷一聽就跑去跟著秀容要,“秀容姐姐,給我喝一口。”
秀容白了她一眼,“你們不是都有了嗎?我們好幾個人就這一點了,也就一碗呢。”
說著她招呼了秀瑤過來倒了小半碗讓她喝,秀瑤饞肉對甜食卻不那麼好,剛要說自己不喝,卻見秀婷小手飛快地一伸把碗就搶了過去,“咕咚咕咚”就喝了個底朝天,驚得秀瑤有點發呆,這裡人手怎麼恁快啊?
秀容抬手打了秀婷一巴掌,“搶什麼,說了就剩一點了,你看看,我們還有好幾個人怎麼分?”秀婷搶了吃的,見要被罵,哇就哭上了。
大人聽見忙呵斥,張氏走過來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哭什麼哭,貪吃敗家的小蹄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