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瑤幾個拾完自己分管的那一片兩人就往家走,經過河邊;秀容道:“我們去洗洗臉;熱死了。”說著就把麥捆放下;衝到河邊;先撩水洗了把臉;然後就脫掉草鞋,把腳浸在水裡,舒服得她叫了一聲,“好舒服啊,你們快來。”
秀瑤和秀嫻也過去,洗臉的時候,秀瑤覺得有點刺疼,就隨便洗了兩把,然後上去吹風等姐姐們一起回家。
夕陽西斜,餘暉漫漫,晚霞紅了半邊天,天依水,水接天,紅彤彤的就好像是天地間燒了起來一樣。河面上一群白鵝悠閒地划水漫渡,自在安然,水邊垂柳照水,扶風而蕩。秀瑤笑微微地看著這靜謐而美麗的田園景色,只覺得渾身的疲乏都一掃而空,心裡湧上一種溫柔的東西。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明兒又是個大熱天啊。”秀瑤眯著眼睛注視著落日,輕輕地道。
這時候身後傳來馬蹄得得的聲音,她回頭看過去,就見一人打馬跑了過去,那馬真是好馬,每次看見她都要感嘆一句。馬上那人策馬過去了,突然就勒馬,馬嘶鳴一聲,幾乎要立起來,然後順著主人的力道退了幾步掉過頭來。
齊風勒住馬,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小丫頭,一張臉蛋紅撲撲的,因為勞作更加瘦了,眼睛卻也顯得更大,晚霞落在她的眼睛裡,又美又亮。
秀瑤也看到了他,許是因為這美麗的暮色迷惑了她,她沒有害怕,反而朝他笑了笑,擺了擺手,“好巧。”
齊風禁不住笑了笑,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辦事,當然不是巧,他也沒說話調轉馬頭,又策馬疾馳而去。
秀瑤忍不住道:“這麼快,橫衝直撞的,不撞了人才怪呢。”
秀嫻回頭問:“誰啊。”
秀瑤道:“就是你說挺嚇人的那個,用地瓜換咱們餅的。”
秀嫻一聽是他,上來道:“他來這裡幹嘛?”
秀瑤笑笑,她哪裡知道呀,她喊秀容趕緊起來。
秀嫻把秀瑤的麥捆也背上,姐妹三個回家去。
一到家,張氏就呵斥道:“怎麼才回來?又哪裡去偷懶了?”
秀嫻道:“我們可沒偷懶,拾完麥子就回家,路過河邊洗洗腳。”
張氏喝道:“還說謊,你們沒撿完就跑了人,還敢偷吃麥穗,是不是欠揍。”
秀嫻扭頭去看秀美幾個,果見那三個丫頭在東廂門□頭接耳,低聲吃吃地笑,看往這邊覷,眼睛裡滿是挑釁。
秀嫻氣道:“明明是秀美幾個吃的,我們根本沒吃。”
秀瑤有點嘆氣,不過就是幾個麥穗,反正已經收割完,生著吃和熟著吃不都是吃?而且不怎麼熟的麥粒曬乾就癟了,還不如生著吃好呢。張氏總是行事詭異,這也要當做大事來大呼小叫的。
張氏卻覺得好像是抓了把柄一樣,看了柳氏一眼,道:“大業娘,你不去地裡,這丫頭們就沒個管轄了,你也得說說她們。”
柳氏看了她們一眼,又看了東廂那幾個一眼,道:“娘,二嫚兒不說謊,她說沒吃就是沒吃。”
二嬸一下子不樂意了,“這麼說,你是說我們秀美吃了?”
秀瑤瞥了她一眼,這個二嬸才是二愣子呢,一個不順耳就咋咋呼呼的,一點沒有大家庭的覺悟。一般在一個屋簷下住著,就算有點不對勁的,出於面子,也很少會撕破臉去說吧,這個二嬸可好,從來一點都不忍著,處處多覺得大房欠她的。
這麼說,今兒這事兒不單純是為麥子?只怕是為娘近來不慣著她們了吧,想到了原委,秀瑤就更不怕。
柳氏一改往日溫柔賢惠的形象,道:“你還別說,照我們對幾個丫頭的瞭解,還就是你們秀美吃的。”
秀美一聽不幹了,“娘,俺大娘編排我。”
二嬸氣呼呼地衝著柳氏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