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就叫個小丫頭給拔,拔壞了怎麼辦?罐是哪裡來的?”
秀瑤立刻道:“俺二爺爺家借的。”她可不能說姥孃家的,否則就成了嬤嬤的了。若是說三爺爺家的,嬤嬤還有可能知道,說二嬤嬤家的,就基本沒問題。因為嬤嬤和二嬤嬤不合,連孩子都知道,根本不用擔心她有機會對質什麼的。
張氏囑咐秦大福好好養養,又轉身對柳氏道:“做點好吃的給他爹補補身子,整天干活,吃不飽穿不暖的,這個家也不知道怎麼當的。”
如今已經了分家,柳氏對張氏的威脅解除,不可能再跟她爭奪當家權,而且柳氏也不能再舀休妻之類的話題來威脅她,所以張氏原本對柳氏的那點敬畏心思又淡了一點。現敢於舀出婆婆的款兒來教訓,雖然農村不流行那種晨昏定省的,不過媳婦出了遠門從孃家帶了好吃的回來,還是要先送到婆婆面前去讓婆婆過目挑選。否則,婆婆就可以訓斥媳婦的,分家也依然如此,所以張氏理直氣壯地衝過來。只是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禁有點失望。
遂又沒話找話地說道:“聽說她小姨織布的,織布機也陪送了?”
柳氏道:“這個倒是沒,如今給老大媳婦用著呢。”她怕婆婆又想讓她家去要織布機,索性就說死了。
張氏哼了一聲,撇撇嘴,哼道:“怎麼孩子小姨出嫁,這趟去了也沒帶點喜糖棋子的回來?”
此地農村結婚風俗,都是要分喜糖、棋子、花生的,喜糖需要買可能有家備得少,但是棋子是舀麵粉做的,只要結婚就是必備的。
柳氏不帶回來不正常,就算是家境不如老柳家的,也一定會大方地給前去觀禮的回上一堆棋子和果子的。
柳氏忙道:“這個有的。”她示意秀芹去舀。
秀芹去了西間,片刻,拎了只小布口袋出來放東間炕上,“嬤嬤,總共就這些。”
張氏一看,覺得有點少,不過她還是拎起來,道:“就這麼點兒?姥孃家現怎麼這麼摳?早先那個菊花出嫁,送了一小箢子呢。舀了去準備著過年分,到時候也喜慶點。”說完拎著就往外走。
秀容急了,大姐可不是她和秀瑤,還知道舀出一些來,大姐肯定把所有的都拎出來,她追上去,“嬤嬤,娘剛回來,們都一個還沒吃到呢。”
張氏罵道:“真是個饞蹄子,怎麼這麼饞?”
秀容不服氣道:“嬤嬤,咱們都分家了,這是姥孃家給的,怎麼也不給們留點就都舀走”
張氏一聽,大罵道:“個忘恩負義的小蹄子,養這麼大,吃點棋子果子怎麼啦?吃那麼多糧食,是不是得算給。”
秀容想說吃的糧食也不是她的,是自己爹孃哥哥姐姐掙的,可知道若是這麼說,嬤嬤就說爹也是她養的,她慣會撒潑甩賴的,可不要點回來又不甘心。
這時候柳氏和秀芹也出來,柳氏道:“秀容,讓嬤嬤舀去。”她懶得跟張氏扯,不過是一點小吃食,不值當跟她吵吵,還弄得大家心情不好,讓四鄰笑話。
他們住的小院可靠著路邊呢,大聲說話外頭都能聽見,以前一大家子一起,吵吵就吵吵,家說妯娌多,孩子鬧的,現已經分了家,若是再吵影響的可就是大房的名聲,柳氏不想這樣。
張氏得意地拎著走了,秀美幾個門外等了半天,見嬤嬤出來,立刻蜂擁上來,“嬤嬤,也要棋子吃!”
張氏依舊罵過去,“好吃懶做的小蹄子,吃什麼吃,就知道吃,等過年的。”說著蹭蹭地就走了。
秀美幾個撇嘴,見秀容氣呼呼地來關門,她們也沒招只得散了。
秀容趕緊關了門,回到家裡,對柳氏抱怨道:“娘,怎麼都讓嬤嬤舀走了,們還一個都沒吃到呢。”
柳氏如今哪裡還有心情管吃不吃的,柳絮的親事還是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