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玉姑的視線看去,安氏嘴角慢慢抿成一條直線——
當初她因為一時疏忽中了花姨娘的計,生這個女兒的時候難產,她身子虧損的厲害不說,唯一的女兒也因為身子弱的緣故好幾次因為小熱病還差點丟了命。
現在她好不容易把人養得這麼大,怎麼容許出一點問題!
“玉姑,扶我回佛堂。”安氏搭上玉姑的手,堅定了腦海在這一刻浮出的決定。
喻戚好抬頭,那抹熟悉的背影不經意映入眼簾,她立刻提著裙襬小跑的追了上去,拉下玉姑的手,把安氏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後對著安氏甜甜一笑,眉眼彎彎的叫了聲娘。
她聲音嬌軟,清亮的眸子裡是對安氏滿滿的依賴和毫無保留的信任。
不知怎麼看著她這模樣,安氏手指猶豫了下,到底是輕輕摸了把她用白玉芍藥簪子挽在腦後的髮髻。
喻戚好抱著安氏放下的手,臉上的笑容不由更軟更甜。玉姑在一旁看了,欣慰的笑了笑——夫人雖然因為當初難產現在膝下只有大小姐一個女兒,但是比起沒有到底是遺憾少些。
安氏看著一身月白衣裙,衣襟袖口及裙襬繡有幾朵素色芍藥花的女兒,視線在她過於蒼白的麵皮上頓了頓又很快移開眼。
“娘,今天我們一起用晚膳吧?”由於身體原主的記憶及身體對安氏條件反射性的親近,喻戚好拉著安氏,比茶水還澄澈的眸子裡是滿滿期待的亮光。
安氏點頭,這就是她一直護在手心的女兒呀!心思單純如冬日枝頭白雪無暇,只是她可憐的女兒不知道——罷了,她的女兒不需要去接觸那些陰暗面,她的女兒只需要一如既往的天真快樂好了。
安氏承認她現在身子偶爾是不好,可是膝下唯一的一個女兒她只要有口氣在她就能護的住。只是延安伯長子柳長煜汙了她女兒身子到底是該死!牽著女兒柔軟無骨的小手,看著她什麼都不知道無憂無慮的小臉,安氏的嘴角到底是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
喻戚好也不知道怎麼的,這一刻突然覺得特別心酸,可就算是這樣,牽著安氏手的她臉上也一直帶著輕快的笑容。
她知道安氏不喜歡看到她不高興,因為那樣她會覺得她沒有保護好自己唯一的女兒。
所以每天她的臉上都有比蜜糖還甜的笑容。
低著頭,喻戚好把身體原主的記憶從前到後再仔仔細細的捋了一遍,無奈的發現,她要完成肚裡一號小天使順利生下的任務必須得到她娘安氏的允許,可是喻戚好卻怎麼想怎麼覺得前途渺茫。
半路二房的人來請安氏到棲霞院,喻戚好知道怕是二房的人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出來,不過看著安氏平靜面孔下眸裡掩藏的陰沉,喻戚好倒也希望安氏去一趟棲霞院,能把心裡的不鬱藉著全部發洩出來。
摸著手中光滑柔軟的絲帕,喻戚好對著離去的安氏也不忘甜甜一笑。
走了兩步的安氏若有所感回頭,喻戚好立刻小跑把腦袋湊上前,安氏心裡一軟伸手輕輕摸了把她光滑柔嫩的小臉,抬眸囑咐一邊的碧枝好生伺候。
碧枝低身行禮恭敬答了是,然後在安氏走後小心翼翼的護著喻戚好回了朝陽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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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院人少,除了貼身伺候喻戚好的一等丫鬟碧枝外,只剩兩個打掃院子的二等丫鬟。
半刻鐘後,喻戚好坐在靠著半開雕花木窗下的美人榻上,喝了口碧枝遞到面前的參茶,“碧枝,你去小廚房給我煮碗銀耳蓮子粥過來。”碧枝這個一等丫鬟,身體原主除了喜歡她的貼心穩妥,還喜歡她偶爾煮的銀耳蓮子粥。
碧枝低俯著身子,點頭應了是然後輕聲退了下去。喻戚好用二十秒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