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來,尋找那說話的女子,最後,視線落在雙手抱臂,站在那看戲的一個女娃身上。
老實說,京城之地,最不缺美人,哪家的小姐,不是澆灌嬌寵著長大,一舉手一投足,都美的叫人驚豔。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卻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一身淡粉色長裙,普通的樣式,可是穿在她身上,就是有那麼一股子,活力四射的光芒。
粉頰上含著淡淡的笑,眼兒清澈如深潭,不是傾國傾城,卻更似傾同傾城。
找架的人,應該是她的家僕,一個高高大大的壯漢,只見他一手拎一個,把人拎起來,雙臂再一合,兩個人迎面撞地一起,疼的慘叫連連。
直到將所有人都打趴下了,那壯漢還不肯罷手,只說他好久沒打人打的這麼痛快了。
那位姑娘也不肯罷休,讓壯漢抓了一個人,罰他舔牛子衿的鞋面,並放放給他,以後這個人就是襄王府罩著,要是敢找後賬,那就是跟襄王府過不去。
幾個富家公子本來還心存怨氣,準備伺機報復回去。一聽她說自己是襄王府的人,幾個人都蔫了,在京城之內,誰敢跟襄王府做對呢!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牛子衿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襄王妃。
如今聽見老父親,讓他去襄王府報恩,牛子衿沉默,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可他心裡又明白,只有報恩的份,其他的,想都不可想。
這時,門外有人喊他。
“大牛,你在嗎?我今天要到一碗肉粥,還是新鮮的,你也嚐嚐吧!”
大牛是牛子衿從前的名字。
三老看了看屋裡黑暗的一角,小聲道:“黑丫頭又來給你送飯了,兒啊,爹不是嫌棄黑丫頭的樣貌,爹就是想讓你找個正常的姑娘,成親生子,咱們老牛家,以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還不是為了給你娘治病,咱才賣了祖宅,賣了田地,淪落到京城來,當了無家可歸的乞丐,爹這樣過完餘地,也就罷了,你不行,知道嗎?”
這樣的話,三老幾乎每天都要說上一遍。人老了,愛嘮叨,總覺得說不夠似的。
牛子衿半天沒吱聲,在門外的黑丫頭又叫喚了一聲之後,他才衝著外面,回道:“我們都吃過了,你把東西拿回去吧!”
過了片刻,外面傳來黑丫頭低落的聲音,“哦!那你好好休息。”
牛子衿聽到她漸漸走遠的腳步聲,渾身像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於床榻上。
去襄王府做工,他真的可以嗎?
另一邊,回到襄王府的赫連晟一行人,此時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康伯遣退了所有的下人,連小和尚明瞭,也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木香讓他去把彩雲叫了起來,但不能叫醒木朗。她有種預感,木朗可能……
她親自去下了碗素面,因為什麼都不能擱,便只有蘑菇跟小白菜。
燒好了之後,不假他人之手,端進房裡。
康伯按著她的吩咐,把彩雲叫了過來。
她進門的時候,木香剛把素面擱下。
“彩雲,你過來,”她朝彩雲招了招手。可是彩雲卻站在那裡沒有動。
赫連晟將房門關上了,只有他們四人在房間裡,“夫人,有什麼話,就攤開了說吧了,這位師傅,法號怎麼稱呼?”
出家人當然該問法號,而不是逼問俗家名字。因為落了發,自然是與紅塵絕緣。
“貧僧法號鑑空。”
經過這一路走回來,木香已經平復了心情,“您先吃吧,等吃完了再說,這面是我親手下的。”
鑑空微一點頭,看看她,又看看彩雲。
有時你以為不可能的事,卻在最不經意間就會發生。有時,你以為必定要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