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幸運了。然後他想了:「真的嗎?」
平時總是衰到家的自己,難得體驗了兩次「走運」。第一次是開啟垃圾筒的板子,成功地藏好行李箱。第二次是狼的指定席是距離車廂外最近的地點。
他自我預警道:「等一下就要遭殃嘍。」同時也吶喊著:「只是這點幸運就要遭殃哦?」
窗外的景色接連往後方流去。建設中的大樓屋頂上設定的巨大起重機、成排的集合住宅、飄浮在空中的飛機雲,全都以相同的速度消失而去。
七尾重新扛好狼的屍體。如果背個大男人,顯然就太顯目了,所以他以肩搭肩、練習兩人三腳般的動作前進。當然這樣也一樣可疑,但除此之外,也沒其他法子了。
六車車門開啟,為了躲藏,一走進裡面,七尾立刻倒坐在左側的兩人座位上。他把狼的身體推到窗邊,自己則在靠走道的位置坐下。幸好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正當七尾吁了一口氣,狼的身子一晃,靠了過來。七尾慌忙把他推回窗邊,考慮到平衡,順便調整他的手腳方向。失去靈魂的生物身體什麼時候看都一樣噁心。他想把屍體固定好,免得亂動。他摸索擺放了好一陣子,覺得不要緊了,把手放開,然而沒多久,狼的屍體又慢慢地小雪崩似地倒了過來。
七尾按捺住就要發作的衝動,再一次慎重地調整屍體的方向。他讓屍體靠到窗邊去,總算弄出像在睡覺的姿勢,也重新將獵帽深深地戴好。
此時真莉亞又打電話來了。七尾離開狼旁邊的座位,回到後面的車廂外通道,在窗邊接手機。
「一定要在大宮下車哦。」
七尾苦笑。不必真莉亞說,他也打算這麼做。
「那如何啦?新幹線之旅愉快嗎?」
「才沒工夫享受呢。我都快被折騰死了。剛才好不容易才讓狼坐下了。他在座位睡覺。行李箱也藏好了。」
「很有一手嘛。」
「你知道行李箱的物主是什麼樣的人嗎?」
「只知道人在三車。」
「沒有更具體一點的情報嗎?光是知道我該提防怎樣的人,也很有幫助啊。」
「如果我知道就告訴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聖母馬利亞,求你垂憐我吧。」站在車門附近,感覺行駛聲變得很大。七尾一面聽著手機,一面把額頭按在車窗上。冰冰涼涼的。他目送著建築物不斷流過。
有人從後方車廂進入的聲音響起。車門開啟,傳來腳步聲。聽得出廁所門開了,人才剛進去裡面,馬上又出來了。還附贈一聲憤恨的咂嘴聲。
是在廁所裡面找東西嗎?
七尾瞥了一眼。是個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子。
男子穿著外套,裡面是灰色棉衫。頭髮不曉得是不是睡亂的,發梢隨意飛翹。眼神充滿攻擊性,像是會不看物件任意惹麻煩的型。這個人七尾見過。七尾壓抑焦急的心情,假裝講手機的一般旅客,說著「哦,這麼說來……」,然後背對男子轉向車窗。
「怎麼了?」真莉亞察覺七尾的語調變了。
「其實啊……」七尾拖著尾音應話,目送男子消失到六車後,才恢復成原來的口氣說:「車上有認識的人。」
「誰?名人嗎?」
「喏,雙胞胎的那個。就是工作跟我們類似,雙胞胎的,金桔檸檬,不是……」
真莉亞的口氣緊張起來:「蜜柑跟檸檬是吧。可是他們兩個不是雙胞胎。只是氣質相近,大家都誤會了。他們的個性也是天差地遠。」
「他們的其中一個剛才經過了。」
「粗枝大葉,喜歡電車跟湯瑪士小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