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毫不猶豫地揮舞自由的左臂。拳頭惡狠狠地砸向屈身抱住他的腳的學生腦門,也就是頭頂。捱揍的學生雙眼翻白,抱住自己的頭。木村的雙腳被解放了。
木村彎膝,朝站在後面的學生的小腿踹去。最後再用頭槌衝撞抓右臂的人。一眨眼就製造出四個痛得哀哀叫的國中生。
「鏘鏘~。好了,王子殿下,看到了嗎?不管來上幾個國中生,我都不癢不痛。接下來該懲罰的就是你啦。」木村拍著手,朝王子走近。
「大家,快點,制住這個人。」王子命令同學。「就算弄傷他也無所謂。」
除了呻吟的四個人以外,在場還有三個王子的同學。可能是因為才剛目睹木村的動作,他們顯然怕得猶豫了。
「要是不乖乖聽話,到時候就要挨罰了。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也一樣要挨罰,無所謂嗎?」
王子一說,同學便爭先恐後一擁而上。光是暗示要對他們施加電擊,就競相遵從指示的他們,完全就是機器人。
然而木村一眨眼就擺平所有人了。他接連揍倒手持刀刃的國中生。抓住他們的衣領,撕開他們的衣服,抓著袖子甩,施加暴行。沒有節度,也毫不留情。倒下的人都吐血了,他卻仍一次又一次甩手肘或手掌跟手腕之間的堅硬部位繼續毆打。還故意折斷一兩個人的指骨。不曉得是酒精作用還是疲倦使然,木村的腳底搖晃不穩,卻讓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像個異常者。
「喂喂喂,王子殿下,怎麼樣?不管你再怎麼神氣,也連我都阻止不了,不是嗎?」木村以半恍惚的表情說道,一副幾乎要口角流涎的樣子。
該怎麼回答?王子動腦,卻一時想不出話來。
就在這當中,木村已經站到王子身前,雙手粗魯地一揮。王子一時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學生服被猛力左右扯開了。鈕扣被扯掉飛走,響起布料破裂的聲音。然後木村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醫療儀器,就要把貼片貼到王子身上。
王子甩開它。
「你是不是怕我?」新幹線座位上的木村有些得意洋洋地說。「所以你才想要報復我。想要當作沒有怕過我那回事,想要抹消那段過去,對吧?」
王子瞬間就要回答「才沒那回事」,但他把話吞了回去。變得情緒化的話,等於是輸了。
我怕木村嗎?王子自問。
在公園裡,面對行動不受拘束、即使血花四濺也不以為意地發洩暴力的木村,王子確實是感到自卑。木村的肉體的確充滿力量,有著不受知識與常識束縛的奔放。對於以頭腦來彌補社會經驗不足的王子來說,等於是不容分說地目睹了自己的缺陷,不由得感到衝擊。也就是說,他感覺到被披露出在眼前毆打同學的木村才是原本的人類,而自己是虛假的,只是片單薄的背景罷了。
所以那一瞬間,王子決定逃離公園。他趁著朋康和狗跑出去,裝出追上去的模樣,離開了公園。
當然,王子很快就恢復冷靜了。他也明白了木村不過是個人生的落後者,他能夠那麼天真無邪地施加暴力,也只是顧前不顧後罷了。不過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間,木村確實讓自己陷入狼狽,王子對他的恨是與日俱增。他非得讓木村陷入恐懼,向自己屈膝求饒,否則不能甘心。
連木村都控制不了的話,自己的力量也可想而知。王子理解到這等於是在參加一場實力測驗,以確認自己的力量。
「我才不怕叔叔呢。」王子回答。「叔叔的小孩就等於是一場實力測驗。該說是謎題還是……」
木村似乎一頭霧水,怔在那裡,但他似乎察覺命在垂危的孩子被拿來輕浮地調侃,漲紅了臉,剛才應該還掛在臉上的從容神色眨眼間消失無蹤。這樣就好,王子想。
王子把行李箱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