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那個嗎?」檸檬豎起食指,探出身子。「他把欠錢不還的傢伙的兒子帶來,讓父子面對面,兩個人手裡各塞了一把美工刀……」
「啊,這我也知道。」
「你知道啊?」蜜柑吃驚地說。
「不過你爸很聰明。直接又果決。要是有人礙事,他就是一句『幹掉就是了』,要是碰上麻煩事,就是一句『不幹就是了』。」檸檬望向窗外那頭正在啟動的新幹線列車。「很久以前,東京有個叫寺原的人,那傢伙撈錢撈得很兇。」
「是叫『千金』的公司對吧?我知道。我聽說過。」
大少逐漸恢復元氣,蜜柑預感到他會愈來愈放肆,不爽起來。趾高氣揚的年輕人出現在小說裡密柑還能欣賞,但在現實裡,他連話都不想聽,聽了只會教人滿肚子氣。
「『千金』被整垮了,大概是六、七年前的事吧。寺原父子都死了,公司也解體了。然後你爸大概是預感到會有危險吧,馬上就撤到盛岡去。真是聰明啊。」檸檬說。
「呃,謝謝。」
「道什麼謝?我可不是在誇你爸。」檸檬戀戀不捨地目送遠去的白色新幹線列車。
「不,我是在為兩位救我的事道謝。我真的以為我死定了。我被五花大綁,他們大概有三十個人吧。而且那裡又是大樓的地下室。再說,就算我爸替我準備贖金,我覺得我還是會被他們給殺了。那些傢伙好像很氣我爸。我覺得我的人生準完蛋了。」
大少似乎多話了起來,蜜柑板起臉。「你很敏銳。」他說。「首先,你爸真的很顧人怨。不光是那些傢伙而已。不討厭你爸的人,比不死超人更罕見。然後就像你猜的,那些傢伙就算收了贖金,應該還是會斃了你,這一點也沒錯。還有你的人生差點就要完蛋了,這也是事實。」
蜜柑和檸檬接到人在盛岡的峰岸委託,攬下交付贖金的工作。「把贖金送到監禁我兒子的歹徒手中,然後救出我兒子」。這是個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折騰死人的工泎。
「你父親要求有夠多的。」檸檬嘀咕著,屈指算道:「救出我兒子、把贖金帶回來、把歹徒一夥人全殺了。美夢哪可能全部成真?」
峰岸設下了優先順位。首先,他兒子的性命是第一優先,接下來是贖金,殺害那幫歹徒是第三。
「可是唐納先生,你們全辦到了。這不是很厲害嗎?」大少眼睛發亮地說。
「喂,檸檬,行李箱呢?」蜜柑突然想了起來。裝贖金的行李箱是個附滾輪的堅固皮箱,帶去出國旅行有點不夠大,但也不小。行李箱應該是由檸檬負責保管,但現在行李架和座位旁邊都沒看見,
「哦,蜜柑,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檸檬大搖大擺地坐著,兩腳擱在前座的靠背上,喜孜孜地說,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說:「我把行李箱放這兒了。」
「那兒?你的口袋才裝不下行李箱。」
檸檬自顧自地笑了:「開玩笑的啦。口袋裡只有一張紙。」他甩了甩名片大的紙張說。
「那是什麼?」大少把臉湊過去。
「是我之前去的超市送的抽獎券。每個月固定的日子可以去搖綵球機抽獎。頭獎是……你看,是機票呢。這抽獎很隨便,沒有期限,所以愛什麼時候去抽就什麼時候去抽。」
「要送給我的嗎?」大少問。
「誰要給你啊?你要機票幹啥?你老爸會買給你吧?」
「喂,檸檬。別管什麼抽獎了,你把行李箱放哪兒去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讓蜜柑的聲音變得有些凌厲。
檸檬得意洋洋地抬頭:「聽好羅,你對火車不熟,所以我來指點你吧,新幹線的車廂與車廂之間,現在已經有放置大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