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礙事啊。培西一想要努力,就會壞事。比方說,喏,培西有一次不是澆滿了整頭的巧克力嗎?要不然就是全身沾滿黑煤。培西只要卯足幹勁,幾乎都會落得那種下場。」檸檬就要往前面去。
「要是我們先找到行李箱,要犒賞我們喲。」王子徹底維持孩子氣的反應。「對不對,木村叔叔?」王子說,所以木村反射性地應道,「至少要裡頭鈔票的一成當獎賞呢。」木村並沒有深意。王子向他徵求意見,所以他回以無關緊要的話罷了。一方面也因為他腦袋一隅存有開啟行李箱時看到的成疊紙鈔和金融卡。
「你怎麼會知道行李箱裡面有什麼?」
此時檸檬突然回頭,瞪視他。氣氛變得一觸即發,連木村都感覺得出來。
就連這種時候,王子也沒有驚慌。他瞥了木村一眼,眼神裡雖然有著對搞砸事情的傢伙的尖酸輕蔑,卻沒有醒目的動搖。「咦?行李箱裡面真的裝著鈔票嗎?」他以童稚的語氣對檸檬說。
對話一中斷,只剩下新幹線的搖晃和震動在作響。
檸檬瞪木村,又瞪王子:「我也不曉得行李箱裡裝什麼。」
「那就不是因為裡面裝的東西,而是因為行李箱本身很高階嘍?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在找它。」
木村在一旁聽著,心中為王子的高明和膽試咋舌。檸檬對他們的警戒漸漸被轉移。以童稚為武器,分散對方注意力的方法,可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的。
然而檸檬或許是猜疑心比想像中還重,他問:「你怎麼知道有很多人在找它?」
王子的臉僵住了。雖然只是短暫的一下子,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但木村第一次看到王子那種表情。
「第一次碰到的時候,大哥哥不是說了嗎?」王子恢復成天真的國中生模樣。「說大家都在找它。」
「我可沒說過。」檸檬板著臉揚起下巴。「真教人不爽。」他傭懶地搔了搔頭。
木村不曉得該如何回答。若說真心話,他很想推檸檬一把:「這小鬼很危險。你最好先下手為強,想法子治治他。」可是木村辦不到。如果王子不在下一站仙台和同伴聯絡,躺在都內醫院的小涉就危險了。雖然還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事實,但木村感覺絕對是事實。
「叔叔。」王子叫道,但木村正在恍神,無法反應。「叔叔,木村叔叔!」王子再三叫喚,木村赫然回神:「什麼?」
「叔叔,我們好像說了什麼冒犯人家的話,檸檬哥哥好像生氣了。」
「他沒有惡意,惹你生氣,真對不起。」木村決定低頭道歉。
「木村叔叔,」檸檬突然開口。「你怎麼看都不像個正經大人。」
「我是個酒鬼嘛。」木村很不安,不曉得對方會說出什麼話。同時他也感到背後冷汗直淌。這很像他從事危險工作時好幾次遭遇到的場面。敵對的一方懷疑自己身分的情況。詭譎的緊張感就像在木村與檸檬之間張起網子般,逐漸擴散。
「對了,大叔,你有起床氣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木村反問:「什麼?」
「你在睡覺的時候,如果被人叫醒,你會生氣嗎?」
「什麼意思?」
「問你有沒有起床氣。」
「不管是誰,被吵起來都會不高興吧?」
眼前金星亂迸。同時自己的腦袋往後面猛地盪去。
被揍了。晚了幾秒,木村才發現對方的拳頭打中了自己的嘴巴。手是怎麼動的、拳頭是怎麼靠近的,他完全沒看見。嘴裡有小硬塊掉下來,用舌頭一碰,門牙斷了。木村用手按住嘴巴。他抹抹滴下來的血,取出牙齒,塞進口袋。
「你做什麼?叔叔,你沒事吧?」王子依然扮演不知世事的國中生。他對著檸檬說:「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