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祐八年(公元1063年),宋仁宗趙禎病逝,終年五十三歲,這位感情豐富、善良仁厚的帝王,一生都在向周圍的人付出和妥協,為成就一個繁華盛世而犧牲自己,而歷史給他的回報卻極少。今天大家都在迷醉於頌歌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人們也記住了他統治下的那些文化巨匠和頂級文臣——司馬光、歐陽修、蘇軾、王安石、曾鞏、柳永、沈括、包拯等,而很少有人會記得苦命的孩子趙禎,即使記住,也只記住了他過去和一隻狸貓的關係,或是被西夏人打得頭破血流的醜事。
嘉祐三年是後世公認的慶嘉盛世中最平淡的一年,太多偉大輝煌的名字度過了他們平靜的一年,而那位“拗相公”王安石在嘉祐三年的進京,在後來兩三百年的時間裡,被很多人認為是太平盛世中的妖星出世。有道是:
洪太尉誤放妖星,
拗相公終入開封!
第二章種家將——帝國不老的傳說
引子1
有時候,天上掉下來的不僅僅是餡餅,還有足球。
機遇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如果這個人不是高俅,那他可能只會被飛來的足球砸中臉部,還可能打爛了捧在手中的寶貝篦子刀(那可是稀罕的寶貝),等待他的將是毒打或下崗的命運。
但那個人是高俅,身懷絕技的高俅。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高俅手捧玉盒,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倒踢紫金冠”(這招後來傳到了南美大陸哥倫比亞,一名叫伊基塔的瘋子守門員在美洲賽場上施展此招,一式驚天下,但很明顯高俅的動作難度係數更大,因為他手中還捧著盒子),漂亮地將球踢還給端王。
那一刻,高俅的命運發生了來電轉駁。
關於高俅,《水滸》第一書評家金聖嘆先生曾作過如下評判,說“蓋不寫高俅,便寫一百八人,則是亂自下作也;不寫一百八人,先寫高俅,則是亂自上作也”。
老金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說,沒有高俅,便不會有梁山那幫哥們造反,也不會有北宋帝國後來的中年夭折。
老金太抬舉高俅了,真實歷史舞臺上的高俅,遠沒有那般風光。
高俅生前做官做到了三府儀同三司(唐宋時的一品文散官),在北宋帝國,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官員,皆是北宋政壇風雲人物,韓絳、文彥博、蔡京、童貫等,無論功過,皆在後來的《宋史》中立名列傳,流芳千古或遺臭萬年。
但高俅卻被史官們遺忘了,《宋史》提及他不過隻言片語,只有在野史軼聞中才能夠拼湊出北宋帝國第一球星的精彩人生,這不得不說是高俅身後的遺憾。
高俅,家世籍貫已不可考,出現在歷史舞臺上的高俅的身份是一個小小書童。
當然,這個書童的身份也不簡單,因為他的主人不簡單——北宋第一才子蘇軾。
在蘇門的薰陶下,雖然身份低賤,但小高倒也習得不少本事,琴棋書畫,吹拉彈唱,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球技那更是沒得說,這為他日後的人生髮跡夯實了基礎。
高俅發達後,對蘇家當年的恩情念念不忘,每有蘇氏子弟入京,高俅皆熱情接待,養恤甚勤,發達不忘本,全然不似《水滸》裡翻臉不認舊人的無賴模樣。
作為北宋帝國第一才人,蘇軾好結交朋友,不僅喜歡吟詩作畫,可能還有個愛好,喜歡把書童送給人(大概他門下的書童素質太高,在當時也算是珍品)。這不,當蘇軾認為高俅已經從一個普通的書童成長為高階書童後,就忙活著把他送人了。
最初蘇軾是想把高俅送給他嘉祐二年的同年,“南豐七曾”之一的曾布,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東坡先生的美意曾布卻拒絕了。原因大概是,曹布和蘇軾雖然私交不錯,但在政治立場上卻各有不同。曾子宣可是王安石旗下第一戰將,和保守派蘇軾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