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桃花般的紅潤。那一張臉。…。…那一張臉李長樂絕對不會忘記
李未央,竟然是她!
只不過,李未央應該早已在冷宮裡無望地死去,眼前這個女子卻年輕美麗,整個人散發著青春與活力。
這不是少女時候的李未央,因為李長樂清晰記得那時候這個三妹是傾慕並且依賴著她的。
也不是後位被奪時候的李未央,因為那時候的她對自己充滿了憎恨、怨毒,以至於冷宮中的怨氣遲遲都不肯散去,害得她經常半夜噩夢連連。
陽光下的幻影,只是平靜地望著她,眼底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有平靜,像是早已預料到了她的結局。
的確,她的結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奪走別人心愛的丈夫,總有一日也得交出去。哈哈,報應,真是報應啊。
以為今生再不得相見,誰知自己最後見到的人竟然還是她。李長樂伸出手,向著李未央的影子又哭又笑,說不清心底複雜的感覺是愧疚還是諷刺,終於一口痰沒能上來,再也沒辦法發出一句聲音,就這樣永遠地垂下了身體。然而,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莫名的虛空,死不瞑目。
宮女匆忙進去稟報,太監們忙著收拾皇后的屍體,而敏妃十分困惑地看著不遠處:“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陽光下,李長樂剛剛盯著的方向根本是空無一人。
李未央看著人們為李長樂草草準備了葬禮,因為她得罪了新寵敏妃,所以被皇帝命令披髮塞糠下葬,並且還用桃木人封死了棺材,這是極為惡毒的詛咒,讓她永生永世無法再入輪迴,只能在世上做不知名姓的孤魂野鬼。
敏妃見到皇后死了,十分的高興,她耐心地等待著國喪過去,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陛下,後宮不可一日無主。”
正在品酒的拓跋真停了酒杯,笑著望她:“敏兒,不要這樣不懂事,你應該明白自己的本分。”後宮不需要一個新的皇后,更加不需要一個出身蔣家的皇后。
蔣敏兒面色一白:“陛下,您”
拓跋真淡淡一笑,勾住她的肩膀摟進懷中:“皇后這個位置不好做,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敏兒,你只是朕乖巧的小鳥,怎麼能出去經歷風雨呢?”
蔣敏兒心頭一跳,想起蔣海說過的那些話,依舊不死心地想要努力一把:“可是。…。…可是陛下‘…。…”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就好好服侍朕,朕不會虧待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蔣敏兒終於明白,拓跋真的心中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自己這個敏妃,她不過是用來平衡蔣家的棋子而已。咬了咬牙,她面上恢復了以往的恭順,只是繼續言笑晏晏地伺候拓跋真飲酒取樂,拓跋真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在她的勸說下果真喝了許多酒。
蔣敏兒知道拓跋真的心情為何這樣好,因為蔣海今日在朝中提出請陛下上山封禪,只有到最高的山去祭過天帝,他這個天子才算受命於天,萬民景仰。
眼看著拓跋真醉眼朦朧,身體打晃,敏妃手指一轉,手中酒杯倏然向地上拋擲。砰地一聲,酒杯碎片飛濺。
拓跋真莫名其妙望著她,隨即眼底迅速浮現出警惕:“你幹什麼?”
這一句話說完,敏妃已經退到了一邊,大批的鐵甲武士湧了進來。這些人都是拓跋真身邊的禁衛軍,可現在他們的統領卻是一身戎裝的蔣海。蔣海冷笑道:“陛下,您做錯了決定。”
拓跋真一下子清醒了,他的面孔冷沉下來:“原來將軍一直虎視眈眈,怎麼,你對朕的龍椅也這樣感興趣麼?”
“蔣家有五十萬兵權,如今連城中十萬禁軍的控制權也已經握在我們手中,宮中的護衛一半都已經歸順,陛下,你手中還有什麼底牌?”蔣海氣定神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