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問道。
韓萬春對我說:“要是大家死了以後都用土埋了,那骨灰盒殮葬費啥的上哪兒弄去?多少個火葬場得倒閉?多少個工人得下崗?多少塊土地被佔據?多少………”
我對韓萬春說:“打住打住,怎麼喝多了,說起了胡話呢,你又不是幹部,掏要緊的說行不?”
韓萬春嘿嘿一笑,然後對我說:“這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壞人,只有純粹的利益,無利不起早你知道不?”
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麼?我哼了一聲。
好好的喜宴就這樣落幕,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吃罷了飯,我便和錢扎紙出去遛彎兒,碰見大樹下村民聊天談論白天這事,於是我倆就停下來聽,只見一個戴著草帽的村民繪聲繪色的說道:“真是造孽啊,老薑家這是做了哪輩子的孽,竟然碰上這事兒。”
另一個說:“可不是麼,聽說白山回來都哭完了,哥幾個打算告狀呢。”
那個戴著草帽的說:“告狀頂個屁用,墳都給挖了,還能再填回去?”
另一個說:“說的也在理,哎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咱村兒人死了都拿棺材葬,怎麼就他家被挖了呢?”
那個戴草帽的說:“噓,小點聲,你們幾個臭老孃們沒啥事別瞎說,剛才我也碰見白山了,人家話都說的明明白白,這種事情其實多去了,管的過來麼?這叫‘民不舉,官不究’!”
“你說有人背地裡陰他家?”
“那你看看,要是沒人說,誰知道你家怎麼回事兒啊。”
幾個村民們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聽的我心中一陣惡寒,心想著這個社會太可怕了,感情原來是那個江家得罪了誰,所以才遭此厄運,唉,這上哪兒說理去?
沒地兒說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種事情大多都有兩個共同點,一是老百姓聽說了以後都會很憤怒,二是這種事情大多都有一個模稜兩可的結局,到最後只能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我和錢扎紙對視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便回到了聶家,今天再住一晚上,明天上午我們就要走了。
我記得,那一晚很熱很悶,躺在炕上有點透不過氣,似乎要下雨了似的,好久才睡著,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床,發現聶寶中和聶老爺子倆人早已起身,正坐在院子裡說些什麼,見我來了,便招呼我過去。
只見聶寶中對那老爺子說:“二大爺,你也別瞎尋思了,那都是沒有的事兒。”
那老爺子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可是這也太嚇人了,那誰都夢著了。”
夢著什麼了?我有些好奇,便詢問老爺子,老爺子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完全沒有了昨曰春風得意老來逢春的那副風光,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二神兒,你給我解解夢,太嚇人了。”
說罷,他就跟我講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昨晚這老爺子做了個夢,他竟然夢見那姜家的老太太來找他,那老太太站在他的炕前,面無血色,陰森森的對他說:“你挺樂呵啊,我身子被人刨,你們卻在這兒喝酒。”
老爺子當時嚇壞了,慌忙對她解釋自己不知道,而那老太太則對著他說:“說啥都沒用了,我沒有好,你們都別想有好。”
說完後,那老太太刷的一下就沒了,而老爺子這時也醒了過了,他嚇得一身冷汗,慌忙搖醒了自己的媳婦兒,沒想到他媳婦兒竟然也做了一個差不多的夢。
老爺子說完這些後,便嘆道:“哎,那大妹子活著的時候就挺不講理,沒想到死了以後還這麼折騰人…………”
聶寶中怕自己的二大爺多想,便勸他說:“都說了是沒有的事兒了,你這老爺子,總是疑神疑鬼的,想開點兒吧,別老瞎琢磨了,好好過曰子得了,現在我也幫你把二孃給你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