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因為恐懼而顫抖,脖子上的肥肉也跟著抖動起來。我不由得心生厭惡,手上的力道又增加幾分,已經可以聽到她喉骨咯咯作響的聲音。
空氣中有一種詭異的靜謐,那些西秦僧侶都死死盯著我,眼裡閃爍著嗜血的殘暴。我威脅性的加大手勁,老太婆眼睛瞪得圓圓的,跟漂在池塘水面上的死魚一樣,淚水已經被逼出來了。窒息的感覺迫使她立刻又向那些僧侶艱難的吼叫,包圍圈向後退去,可惜他們似乎並沒有就此放過我的打算。
我冷笑著拖著我的人體盾牌向外走去。此刻我才發現這間院落極大,有很多像我剛剛呆過的屋子一樣的灰色的建築,裡面不時傳出少女的哭喊聲。院落裡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僧侶,估計是這裡的守衛。看見我們,他們想圍上來,這次不用我提示,老妖婦立刻衝他們大聲叫嚷。圍上來的人群,停住了腳步,堵住了院門口。我不敢跟他們距離靠的太近,雙手全都用來控制人質的脖子了,近身搏鬥,我鐵定只有捱打被俘的份。
對峙中,有僧侶跑了出去。
不能再拖下去了。等他們的援兵一到,我更加沒有脫身的希望。
“不想死的話,叫他們讓開路,否則黃泉路上我拖著你走。”
老嫗又大聲叫嚷,聲音裡的哭腔竟有幾分乞憐的味道。我心頭一動,看來我高估了我人質的價值,她的地位沒我想象中的高。想想也是,日本的一個少將都可以罵起汪精衛來跟罵兒子一樣,她這種為虎作倀的敗類充其量也就是一條老母狗。
也許是害怕他們的翻譯(從少女口中我得知,紅花老嫗是這裡唯一掌握西秦和中土兩種語言的人)死了,一時半夥找不到同樣的“人才”,院門前的僧侶讓出了一條道來。
事不宜遲,我立刻拽著她的脖子從包圍圈的缺口向外急奔。
院落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很有幾分塞北的荒涼。
出門時要是帶個匕首之類的就好多了。為了保命,我不得不始終扣著她的脖子,剛剛情勢緊張還不顯,現在才發現胳膊痠疼得要命。有仇不報非君子,這筆帳我也算在老太婆頭上了。剛才我溫言軟玉勸你放我走時,你順水推舟的送個人情,就你好我也好;非得逼得我放棄君子做小人,如果我有什麼不幸,我絕對會拉上你這個墊背的。手隨心動,我右手的力道又開始加大。紅花老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即使她能開口問我為什麼,我也會回敬她你自己心裡清楚。
老太婆,不想死的話,最好求老天爺保佑我平安無事。
隱隱有花香傳來,我立刻屏息,頭轉向背風的方向。難怪這麼遠的一段距離都沒人看守,原來有毒花叢這個自然屏障,他們當然高枕無憂。
“解藥拿來。”老太婆進進出出,身上肯定有解藥。紅花老嫗置若罔聞。懶得多說話,也害怕說話時不能閉息會吸進更多的花毒,我毫不客氣地扯她的頭髮,以前看新聞報道,紡織廠的女工生產時沒有戴帽子,結果長髮被捲進了車床中,頭皮也被扯掉了,我不介意試試自己是否真的能扯掉她的頭皮。
她指了指懷裡,我不敢懈怠,右手依然扣在她喉嚨上,左手在她衣衫裡摸索了一陣,找出一個小瓷瓶。她懷裡只有這瓶藥,估計是解藥沒錯。碧綠的藥丸香氣沁鼻,令人精神一振,我立刻往嘴裡倒了一顆。藥丸入口即化,我口乾舌燥竟也在沒有喝水的情況下服下了藥。
因為老太婆背對著我,我沒有看見她臉上閃過的古怪的笑意,否則就可能是另一種結局。
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它可以因為很小的一件事成全你,也可以因為微不足道的理由敗壞你。
“%……¥—%*”老太婆突然大叫起來。
援兵終於到了。
“老太婆,別太高興。現在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我有事,你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