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你倒給本王說說看,什麼是不莽撞,是不是應該在她身上綁塊青石板再往水裡推。”
“清兒倒相信兩位姐姐是無心的。又沒深仇大恨,姐姐們犯不著下狠手。”我放下綠衣剛繡好的帕子,那上頭的花樣可真精緻。犯不著替別人作刀,幫人家除去勁敵,卻叫自己落下刻薄寡恩的壞名聲。
“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這兩個人。”楚天裔沒有理會我的話,兀自問她。
“王爺,照臣妾看,這幾年,她們勾心鬥角爭風吃醋,斷然把‘四德’拋諸腦後,鬧的確實有些不像話,已經完全失了作為王妃應有的樣子。這些事倘若傳了出去,被那些捕風捉影的市井無賴添油加醋,豈不是敗壞了王爺的名聲。說來金枝玉葉的娘娘反倒比不上街上的潑婦了。”
“若傳出去,也是你治家無方。”楚天裔皺眉,冷冷發話。
靈妃冷笑,道:“王爺,常言說的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情既然發生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終究會叫人給知道的。”
“知道了又怎樣?”我漫不經心地笑,“姐妹間,誰沒個磕磕碰碰。就算是親姐妹,一日慪氣,也發狠說一輩子不理對方。等到轉身就忘了個乾乾淨淨,誰也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樣的混帳話。何況兩位姐姐又都是無心,我自己也不好,沒事默不作聲地在水邊遊蕩,別說是兩個姐姐撞過來,普通一隻兔子也能把我唬到水裡去。”
“真真個是弱不禁風了,回頭起風可得囑咐你屋裡頭的人把窗子都給關好。”靈妃打趣道,屋裡頭伺候著的丫鬟全都笑了起來。楚天裔也不表態,只把玩著几上的一柄青玉如意。
()
“那外面人的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什麼流言蜚語隨便他們說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總不能叫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左右了咱們王府的事吧。王爺,清兒向你討個情,且不論姐姐是失手還是故意,家和萬事興,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不必太重地責罰她們了。”我主動裝大方,明擺著他是想叫我做白臉。這些話,冠冕上是說給靈妃聽,實際上不就是要我站出來表示不追究嗎。
我樂得多幾個人來叫靈妃來分散注意力。如果這次叫她成功地唱了出借刀殺人的戲,接下來她的矛頭豈不是要集中了火力對付我。
“你可求錯人了。本王說過,這事全憑靈妃處理,我不插手。”楚天裔笑著等靈妃發話。
後者臉上飛紅,乾笑幾聲,道:“那兩個也不是沒哭著喊著討饒。我一早就表示,這件事全看清兒妹妹的態度,倘若妹妹著實認為她們可惡,我就是拼著被人戳脊梁骨罵‘心狠手辣的毒婆子’,也要好好懲治她們一回。可是既然妹妹大人有大量,不與她們這些沒眼力見的計較,我也就放她們一回。罰去她們三個月的例銀就是。”
我笑道:“這還不算狠?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恐怕得要天天聽她們哭窮了。”
“只有這樣才能叫她們記住教訓啊。”靈妃也笑。
楚天裔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
“我從外頭回來,掛念著你的病。現在看,已經好了大半,倒也不擔心了。”
我連忙把他送到門外,他開口推辭,見我堅持,也不再說些什麼,任憑我跟在後頭走。走到屋門口,他停下來,抓著我的手腕看了看,嘆道:“怎麼就養不胖你呢。”
我撲哧一笑,乜他:“養胖了做甚?難不成殺了吃。”
“不殺就不能吃嗎?”他笑得意味深長,黑漆漆的眸子異常清亮。
我面上一紅,連忙用手推他,“快走吧,站在門口像什麼話。”
“別急,她在你這裡,我險些把正事都忘了。”他從懷裡掏出個晶亮的長方形的小巧袋子,上頭還穿著銀光閃閃的絲線,一拉,口邊被扎雜緊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