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典禮如期舉行。
太皇太后的病讓楚天裔和藍家本來就已經頗為微妙的關係籠上了劍拔弩張的味道。整個皇宮裡氣壓低的驚人,人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成為別人拭劍的靶子。我戰戰兢兢地計算著每一步棋路,落棋無悔,也容不得我後悔。因為太皇太后抱恙,出來主持典禮的是太后雲影。這樣的場面她應付起來實在有些捉襟見肘,如果不是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想必藍家也不會同意這樣的安排。畢竟她出面主持總勝過作為外人的我露面。
其實自己人和外人的界限根本就很難明確的分開,呂布在為貂禪翻臉之前不也是董卓的心腹乾兒子嗎?皇家的親情是最虛無的夢幻,只要讓雲影相信她對藍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可言,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會被毫不猶豫地清零出局(香蘭的遭遇讓她對這點深信不疑),那麼策反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惴惴不安的太后是決計沒勇氣去相信她臥倒在床的太皇太后姑媽還有能力東山再起(在政治投資上面,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站錯陣營),自覺先前得罪我頗多的她為了自保,很快便禁不住我糖衣炮彈的誘惑,迅速倒戈相向。再固若金湯的城池一旦有了裂縫就失去了它最初的威懾力,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樹倒獼猢散,有對著古木喟嘆的工夫不如趁早去尋找新的避風港。
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想我和太后當初恐怕都不會料到在這最關鍵的一天,她成了我最得力的手下,替無法出面的我完成了血腥的政變。
沒有任何徵兆,看慣風雲的藍家家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外甥會在推心置腹後突然翻臉,然後一切就全都變了。如果他清楚太皇太后昏倒的真相,那麼他也不至於這麼疏於防備。中風的太皇太后清醒的看著風雲變幻,可是她除了拼命地給藍大人使眼色暗示外,什麼也無法做。不過她似乎高估了他們姑侄間的默契程度。他到身陷囹圄的時候也沒有搞清楚,為什麼皇宮裡的侍衛一眨眼的工夫都成了生面孔。
當初的護國軍我嫌幹養著他們只吃飯不做事實在不符合社會公德,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宮裡的守衛也該換換人了。
政變,在格局還沒有穩定之前,迅速地重新洗牌雖然兇險,但我們玩的本來就是用生命能夠做賭注的遊戲。有些事情我可以不在乎,但他不可能放手,既然已經認定了,那我們就應該同進同退。
士族迅速進行反撲,可惜等到那時他們才驚訝地發現,沒有糧草的充足供給,軍隊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可言。掌管天下錢糧的戶部卻一直都牢牢地掌握在皇帝的手裡。有餘錢餘糧囤積的庶族大多都明智地站到了可以給他們更多政治利益的皇帝的這一邊。沒有物資的支援又缺乏可以運籌帷幄支撐大局的人物,師出無名的北方士族(我當初不出面也是怕授人以權柄)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了。新的官員迅速走馬上任,除了在清除叛亂中功不可沒的幾個南方庶族代表人物外,其餘的還是由原先計程車族官員充當,只是赴任的地點統一進行交換。尾大不掉,我們不能再培養出一個新的藍家來。所以我拒絕了楚天裔封水至稀為吏部侍郎的建議,瓜田李下,我不想惹不必要的嫌疑。
中土的兵荒馬亂很容易讓西秦心生覬覦,這個時候阿奇的表現可圈可點。看著一連串的捷報,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熟悉而日趨模糊的臉,很好很好,他真的已經長大了。
“在想什麼呢?”他從我手裡取過報表,就著夜明珠的光芒看了看,感慨萬千,“他終於還是長大了。”
我笑了笑,道:“長兄如父,怎麼,開始覺得自己老了。”
“我若老了,你也隨著滿頭白髮,成老太婆了。”
我心裡湧過一絲不自在,很快把話題轉移到新的方向,“她,還好嗎?”
最後要面對的就是推的再遲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