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跳,深濃的眸子裡,閃過臆測的情緒,讓人猜不透。
“怎麼了?”她柔聲問道,心頭悸動。
黑傑克注視了她半晌,眸光明亮,表情卻十分淡漠。
“沒什麼,你回房去吧!”他徐緩的說道,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她。修長的手指撿起擱在桌上的軟鞭,緩慢的摩挲,神情高深莫測。
她點點頭,溫馴的轉身離開,不再逗留,窈窕的身影走出臥室,消失在夜色中。
在她的背後,藍黑色的視線如影隨形。
在黑暗中,他勾起薄唇,露出難得的淺笑。
肩上的槍傷,讓安琪安分了幾天。
小詭計換來片刻安寧,安森跟東尼連行李都沒收拾,就夾著尾巴逃回英國。剩下蕾絲臉皮厚如城牆,留下來再接再厲,堅決不肯放棄。
黑傑克只在晚間出現,替她敷上藥膏,先前令她臉紅心跳的動作,倒是不曾再出現。他的言行冷淡,敷藥時眼沒亂瞄、手沒亂模,很有紳士風度。她心裡卻怪怪的,說不上是安心,還是失望——
不過,他老是這麼疏遠,這場遊戲可就不好玩了。養精蓄銳了幾天後,她重整旗鼓,再度展開攻勢。
日正當中,屋內仍是靜悄悄。
書房裡傳來模糊的聲音,窈窕纖細的身影緩緩開啟門。談話變得清晰,她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絕世’並沒有行動。”
“上官媚知道我來到臺灣,不可能善罷甘休。”黑傑克的聲音裡,伴隨著冷笑。
“何不直接炸了她的棲身地?把‘絕世’的總部給轟了。”陰狠的聲音說道,口吻懷恨,似乎吃過“絕世”的不少苦頭。
“查不出她的行蹤,爆炸行動只會波及無辜,讓兩方關係更加惡劣。”
“還能惡劣到哪裡去?”有人咕噥道。
“不如撒手去做,殺了那個混世魔女,為世間除害,說不定還能領個諾貝爾和平獎回來。”
握著門把的纖纖玉手一緊,眼兒眯起。
裡頭談論得很熱烈,爭論該解決問題,或是殺人棄屍。談話聲稍稍止息後,黑傑克再度開口。
“我要見她一面。”他徐緩宣佈。
“主人!”抗議多部曲,同時開始合唱。
其中一人反應激烈,重重拍擊桌面。“我只贊成您去參加她的喪禮。”他叫囂著。
門口的人兒紅唇微彎,輕嗤一聲,很不以為然。
裡恩走到門前,還沒開口,只是輕拍安琪的肩膀,細微的聲音就洩了底。“我說安琪小姐,你怎麼不進——”
談話戛然而止,裡頭的人反應奇快,門陡然被推開,黑暗中有光影一閃,只聽到“颼”的一聲,一枝拆信刀疾射至在她耳邊,嵌進木門裡,削落一綹頭髮。
安琪驚呼一聲,跌在地上,小臉蒼白如雪。
黑影從陰暗中竄出,面無表情的男人握著一把鋒利的刀,朝著她砍下來——
“住手。”黑傑克厲聲喝止。
刀子停住,雪亮的刀面照耀她的小臉,只差幾公分的距離,鋒利的刀刃就要砍斷她的頸子。
“唉啊,你做什麼?”裡恩呼喝道,緊張兮兮地撲過來,不知從哪裡摸出掃把,小心的用木柄把刀子擋開。
“主人開會時,不許閒雜人等打擾。”聽這聲音,就是先前提議殺人的傢伙。
“還搞不清狀況嗎?安琪小姐可不是什麼閒雜人等。”裡恩忿忿不平,扶起安琪。
拜託,這些傢伙也不想想,主人可能隨便帶一個閒雜人等回來,又保護得滴水不漏嗎?
黑暗中站著幾個人,冰冷的視線全盯著安琪,那樣的目光她並不陌生,這幾天來,這些一人總站在陰暗裡,用銳利的目光審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