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這身打扮,我看你八成也不想坐馬車裡了吧?”他笑著問我。
“如果能騎馬自然是好。”我也笑道。
他點點頭,朝侍衛做了個手勢。馬車很快被人拉走了,有侍衛牽了兩匹棗紅大馬過來,最奇是,阿蛋家黑毛騾子還屁顛屁顛跟在馬兒後面。
“好在我早有兩手準備。”劉潛走過去從侍衛手中接過韁繩,遞了一條給我。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還好他還記得黑毛騾子,不然我這次回西鳳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阿蛋交待呢。
而且他肯定囑咐下人好好照料過騾子,我見它毛色比之前黑亮了許多,連著皮肉都厚實了一些。
劉潛此去西鳳村只帶了兩個穿著常裝侍衛,這一點他跟劉錦倒是有幾分相似,出行時候不喜歡大張聲勢。
我不知道劉潛會不會武功,不過見他一副文質彬彬模樣,心想應該不會吧。劉錦善於齊射,但近身搏擊類功夫不怎麼樣,要說全面還是陶青跟子昂更勝一籌。
我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一邊看風景,一邊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
雖然我很想開始重新生活,但以前發生事情總還是很難忘記,不經意間記憶就如流水一般淌出來,截也截不斷。
“倒沒想到你還會騎馬。”劉錦看了我一眼,繼而望向天際,微微地眯起眼睛。
“這不算會騎馬吧。”我說,“在一望無際大漠中策馬飛奔才叫會騎馬,我們這種慢悠悠只能叫遛馬。”我有些得意。
“先生會不會武功?”我問他。
“小時候在先皇逼迫下學過些皮毛。”他笑笑,“那麼多年過去了,早就已經忘記了,只記得師傅經常會將我偷懶事情告訴先皇,他自己不敢說我,所以總藉著先皇來管教我。”他嘆了口氣,突地有些傷感,該是想起了以前事情。
這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提議賽馬,這樣一來劉潛自然就會從不高興情緒中擺脫出來。
“你確定麼?”劉潛有些猶豫。
“先生可不要告訴我你怕比不過啊。 ”
他大笑,“好,比就比。”遂回頭對侍衛道:“你們小心留意著陳姑娘。”言下之意,他對我騎術還是不太放心。
我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坐姿,腳往馬鐙上蹭了蹭,雙腿夾緊了馬腹,等出發口令一發出,我便放鬆了韁繩,俯低身子,努力將整個重心放在胯骨上,讓自己腹部更靠近馬背一些。
雙耳仔細聽著馬蹄落在地上發出聲音,努力將自己身體起伏跟著馬兒一起上下躍動節奏……馬匹越跑越快,我只感覺有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得我眼睛都睜不開,風有些涼卻很乾爽純淨。
我實在喜歡這樣感覺,肆意,自由……
“好,好—你厲害,我服輸了—停下吧—”劉潛在後面喊,我回頭朝他看看,將手中僵繩一緊,喝令馬匹停了下來。
劉潛卻從我身邊“蹭”一下地竄了過去。
得意地大笑道:“這下看你怎麼追我。”我驚覺上當,回過神時,見他背影已經只有醬油瓶那麼大小,知道再追也是徒勞,便只好悻悻地放棄。
“沒想到先生原來也會耍賴,一點比賽精神都沒有。”我跟他兩個人額頭上均已滲出了一層細密汗珠,全身都在冒著熱氣。
“這叫兵不厭詐。”他笑笑,全然不在意我挖苦,喘了口氣道:“前面就快到村子了。”
我往前看去,確實已經能看到隱約幾處村宅了。
這次我們過來是在大白天,騎又是好馬,加上剛才又狂奔了一路,自然要比我那日摸黑去城裡快上了許多。
我先去了阿蛋家,先要將他借我黑毛騾子給還了回去。
阿蛋不在家,他娘正在院子裡翻曬著菜乾,猛地見到來了幾個騎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