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忽然安靜了好一陣,鄭雨薇的聲音小小的,不答反問:「先生,您是在擔心我嗎?」
燕回失神了一瞬,隨即快速轉動方向盤,才沒跟別人的車撞上。
那輛差點被他撞上的車的司機降下車窗正要探出頭來罵,看見車型和車牌又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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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雨薇蹲在地上,冰冷的洗手間裡因為開了浴霸又開啟了熱水,稍微顯得不那麼冷。
她將手機緊緊貼在自己的耳朵邊上,聽著那邊燕回傳來的呼吸聲。
頭髮還沒洗,但是洗澡的時候被打濕了,這會兒正往下滴著水。
水從臉頰往下落,又從耳畔滑過,她也分不清是手上的水還是頭上的水,總之,手機似乎也快要打濕了。
但她卻沒在意這個問題,只是大著膽子,鼓起勇氣,又很執著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如果自己不幸被池惟拉入了地獄,她只想在這之前知道,可曾有人真的為她動過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像空曠的山谷裡傳來迴音,他說:「是。」
鄭雨薇翹起唇角,小聲問:「為什麼呀?」
「因為。」燕回頓了頓,像是在回憶些什麼,「十幾年前,有個叫小魚兒的小女孩兒對我說——」
鄭雨薇嘴角的笑忽然凝固了,她抓緊了手機,眼神裡有一些茫然。
十幾年前……
小魚兒?
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卻又記不太真切。
「她和你說什麼了?」她問。
「她說,大哥哥,你要好好活著,然後把這些壞人都抓起來。」
大哥哥。
這句話,怎麼好像那麼熟悉。
太小的時候,那些記憶都好像消失了,而後來在池家,她認識的男生少之又少,所以這個大哥哥,可以算是她這些年記憶裡比較清楚的一個男生了。
但是時間太久,總歸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鄭雨薇皺著眉,努力地回想著。
她忽然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那條紅繩手鍊,猛地記起了什麼:「你有沒有送過她什麼東西?」
「送過。」
「是什麼?」
「一條有小魚兒吊墜的紅繩手鍊。」
那不就是……
鄭雨薇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那條有小魚兒吊墜的紅繩手鍊,呆滯地眨了眨眼。
她抓住那個小魚兒吊墜,仍舊是不敢置信,喃喃到:「就是你嗎。」
「是我。」
「所以。」鄭雨薇喉嚨忽然變得有些乾澀,努力嚥了咽口水才能繼續發出聲音,「你是早就認出我來了吧。」
不知為什麼,本來應該是件很高興的事,但一想到,也許他早就認出了自己,卻沒有告訴她,讓她有那麼多的迷惑和那麼多的幻想,她就有些難受。
燕回沒有回應,鄭雨薇有些崩潰地追問:「是什麼時候認出來我的呢,是開學那天,我的手鍊掉在你車上的時候嗎?」
沉默著的燕回開了口:「不是。」
「那是什麼時候?」鄭雨薇想不到還有什麼時候更合適了。
「你還記得,五月份的一天早上,你去致遠樓交作業撞到人了嗎?」燕回很認真地做著解釋,「就是那天早上,我看見了你手腕上的手鍊,但當時的我,並不敢確認你就是小魚兒。」
是那天……
鄭雨薇想起來了,那天早上她確實撞到了人,但是她趕時間,只是道了歉,卻沒仔細看自己撞到的是誰。
「可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學校,是故意……」
「不是,陳錦林是我師兄。」
數學老師是他師兄。
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