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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棲在竿梢,張傑幾次想捉,魚竿剛被抽回一半,紅蜻蜓在視野裡瞬間消失。

“操啊!”張傑把魚竿甩在田裡,一頭倒在地上望著天空。藍天空曠高遠,白雲朵朵。

“再這樣下去,我要憋死的。”張傑自言自語。

“我看你是卵憋不住,肥妞跑不了,你就踏實待著。”冷軍一直管鍾饒紅介紹給張傑的豐滿女同學叫肥妞。

“都被老子睡了,她能跑哪去。”張傑想起肥妞滑膩有彈性的身體,咕咚嚥下口唾沫。

“聽說隔壁村今天干魚塘,我們去看看。”黑皮看張傑實在無聊,建議大家去看乾塘。每年一次的乾塘是鄉下的一件盛事,不亞於過年。

四人拎著魚簍走到的時候,村民已經來回拉了幾趟網,十幾個大魚簍裡裝滿了魚。水放幹後,沒有網乾淨的魚在水窪裡露出黑青色的脊,孩童們抬著大腳盆,尖叫著衝下去捉。冷軍幾個挽高褲管,淤泥軟綿綿地漫過腳面,很舒服。那時候的鄉下人很和善,不會那麼較真,見冷軍幾個外鄉人下去捉魚,衝他們憨厚地笑笑,點個頭。冷軍丟上去一包煙,鄉下人蹲在塘梗上,分著抽了。張傑樂得東倒西歪,粗長的黃鱔在手裡來回滑動,捏不住,村童教他用兩個手指夾住黃鱔頭部,不容易逃走。

四人滿身的泥走在殘陽如血的田埂上,魚簍被塞滿各種魚、黃鱔、泥鰍、烏鯉,村民給的蛇皮袋沉甸甸的,有腳掌大的河蚌,嬰兒拳頭大的田螺。風吹過,稻田起伏波動,延綿至天際。

“還是當農民好。”一貫冷漠的駱子建臉上也帶著微笑。與自然的親近帶來愉悅。

“等以後我們老了,就到鄉下買塊地,種田養魚。”冷軍說。

“操!我不挑糞。”張傑說。

冷軍燒菜很好吃,廚房裡飄出的菜香絲絲縷縷,隔壁小孩三五成群扒著窗戶往裡看。黑皮拖上張傑出去了趟,他們是去偷雞。一根細麻線捆上菜葉,丟到地下,雞吞下去他們就使勁拽線,雞脖裡塞著菜葉,叫不出聲音。拖到面前黑皮扭斷雞脖,塞進蛇皮袋往回走。

鯉魚紅燒,鯽魚清蒸,青魚切片和著黃豆芽做成香辣魚,泥鰍油炸爆炒,紅燒鱔段,蚌肉切片和番鴨蛋做湯,雞胸肉剁泥塞進田螺裡紅燒,平胸雞放當歸用沙鍋燉,清炒蓴菜,拍黃瓜,涼拌芹菜……滿滿堂堂擺了一桌子。那時候百姓還是比較清苦,左鄰右舍順著香氣過來瞟一眼,口水霎時自舌底部滲出,肚子咕咕作響。就算過年他們也沒見這麼豐盛的菜,家裡的婆娘也沒有冷軍這麼會做菜。

冷軍喊張傑出去買幾瓶好酒,脫掉圍裙招呼過來看的鄉親:“坐,都坐,一起吃,我們也吃不完。”邊說邊發一圈煙。樸實的農民兄弟和冷軍幾個推杯換盞,孩童吃飽了在一旁追逐打鬧。後來他們知道那天請客吃酒的是冷軍幾個,紛紛都說看不出來,這幾個後生待人這麼好,菜還燒得這麼好吃。

送走鄉親後,已經是下半夜。張傑想去郵局給肥妞打電話,冷軍走的匆忙,也沒和鍾饒紅說聲。拍開小郵局的門,值班的罵罵咧咧,黑皮一張大團結拍他手上,笑了。幾人打完電話坐在路邊抽菸,深夜的小鎮萬籟無聲,一隻貓從屋簷上竄過。沉浸在夢中的百姓,不知道一場災難正在悄悄逼近。

“公安局還在找咱們,暫時還是回不去。”冷軍說。

“著急回去幹什麼,我還想多住段時間。”駱子建說。張傑看著駱子建,滿臉不爽。

“再憋幾天,丹青在幫我們託人了。可能需要錢打點。”冷軍說。

“鄉下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