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
“我明白,對你而言只是原則問題,一直以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你行事的原則。可是,芸兒,”紀未然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除了那一次在毒谷的石洞裡以外,兩個人如同有默契一般,都從未提過那場令兩人關係分崩離析的失敗的刺殺行動,都在刻意迴避著這個橫亙在彼此之間的事實。
而很明顯,沈芸芸已經記不得在石洞裡自己對她說過的話了,他有些頹然,也許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事,就象當日自己看到的影像一樣,免不了最終的生離死別。
可是仍然那樣心有不甘,存有奢望,想和她如從前一樣,心無芥蒂的好好相處,至少在這段時間裡,能象以前一樣。想讓她能象以前一樣對自己笑,對自己發火,對自己撒賴。
現在這樣的故做若無其事,實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相處,讓他備受煎熬。
“什麼?”見他看著自己半天不說話,沈芸芸追問了一句。
紀未然回過神來,對上她詢問的眼神,突然一陣衝動,衝口而出:“若是我們一起回去以後,如果我真的做了有負於你的事,芸兒,你會殺了我嗎?”
沈芸芸心中一悸,原本一直沒有談論過的事,突然一下大張其鼓近乎鮮血淋淋地攤在了面前,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此時的紀未然實在太不冷靜,她一直以為若是自己不提,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永遠保持沉默。
尷尬,彆扭,怨懟,難過,種種情緒一時全都湧上心頭來,她沉默著,沒有做答,也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呵,我應該高興,對嗎?”紀未然笑起來,傷感之色在眼中一閃既沒,“以你的個性,沒有直接回答是,已經很好了。”
“假如,我是說如果,芸兒殺了我,會開心嗎?”他又問,神情恢復了先前的那種溫和寬厚。
心臟如同突然受了重重的一擊,一瞬間停止了跳動,腦中頓時空白。只是短短的幾秒,如同過了一世。
會開心嗎?
她沒有想過。
從來沒有想過……
“又或者,我換一種說法,殺了我,芸兒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
一百一十四、突變
“又或者,我換一種說法,殺了我,芸兒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
這一次,沒有等待她回答,紀未然接著說道:“芸兒有沒有想過,若是月離歡殺了嚴洛,他會怎麼樣?會從以前的恨意中解脫嗎?”
這個問題原本看似並不複雜,可是卻根本無法回答。睍蓴璩曉
沈芸芸出神地看著他,腦中有些混亂,她想不出來,殺了嚴洛,月離歡會怎麼樣,但是有一點她很確定,月離歡不會解脫也不可能開心。
那為什麼要殺了他(她)輅?
為什麼要做並不能讓自己解脫和開心的事?
她覺得腦中越發混亂,索性蹙眉閉上了雙眼,不想再去想這些複雜的問題。
“解鈴還需繫鈴人,如果你想幫月離歡,又真的對嚴洛有信心的話,不如先直接去問清楚,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事。”紀未然的話及時地解除了她的混亂妲。
“我也想過,我也想嚴洛一定有苦衷。可是你知道嗎,歡歡告訴我,他的腿就是因為他三歲的時候……嚴洛把他獨自一個人留在一個店鋪裡,然後就再也沒有回去找他,後來他被埋在雪地裡,凍傷了腿……有再多的苦衷又有什麼用?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麼,不管發生過什麼,事實就是這樣,因為嚴洛沒有回來,他才出了意外。”
她轉頭望著紀未然,“所以,發生過什麼有什麼理由,重要嗎?後果已經造成了,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我沒法說出口,說不出來。”她的聲音漸漸有些有些發顫,低下頭望著手裡斷成兩截的撥浪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