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驚異不已,半晌才道:“那你怎麼打?吹牛可不能打勝仗啊。”
寧白搖著頭道:“實不相瞞,現在我也毫無頭緒。先去探探虛實再說。”
無界定了半晌,才道:“貧道如非身負重傷,自身難保,定會陪同簡公子同去。”
寧白點頭道:“無界大師,那張潭主說要找會什麼陽什麼功的人才能救你,這人可知在何處?”
無界搖搖頭,苦笑著說:“簡公子,這天下,原先是有人會這臻陽乾坤功,但現在早也沒這人存在了。貧道只想著能速返凌虛觀,守在師父墓前。”
二人說著話兒,卓嬌雪去小屋內,取了許多熟肉出來,道:“這些都是黑龍潭未吃之物,師妹們快吃吧。”用劍劃了兩片肉過來,遞給無界和寧白,嬌羞一笑,又返了回去。
無界接過,吃了幾口,對寧白道:“當日嬌雪不肯殺你,寧以性命與組織反目,還身受重傷,你將來可不能辜負她。”
寧白望著卓嬌雪被火光映襯出的窈窕背影,想起當日在白長山洞中與她耳鬢廝磨的場景,那軟玉溫暖,緊緊入懷的感覺一瞬間又回憶起來,當下點頭道:“是。”
無界低聲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也只有三月殘命,明後日我自當擇一時機,將掌門之位傳授於她。我還有一個心願,願簡公子如有機會,替貧道完成。”
寧白見她說得極是慎重,也凝神道:“請大師示下。”
無界道:“嬌雪,可能是我的親生女兒。”
寧白頗是吃驚,抬頭望著她。
無界嘆道:“剛才張潭主所說,是他從懸崖救了我們。他說的倒是實情。只是當日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尚無武功。驚嚇過度,忘記了嬌雪的父親名字,也忘記了我為什麼從懸崖上跌下。只是記得他姓卓。張潭主遇見我們之時,我已經腰骨受損,站立不得,只能在地上爬行。嬌雪被我緊抱在懷中,倒是一點傷也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懷裡有個嬰兒。只是她懷中有個牌子,上面刻了一個卓字。對了,這嬌雪兩個名字,還是張潭主帶我們找到凌虛觀空見道長,我拜她為師之後,她給我女兒起的。”
“空見道長原本是不管世事之人,一身高傲,從不收徒。也是天地之間,也講個緣分,張潭主為了我們兩母女,在觀外跪了兩天她都拒不相見。嬌雪那時只得七、八個月,在地上自各個玩雪,突然發出格格清脆的笑聲。說也奇怪,就是這笑聲未落,觀門大開,空見師父走了出來,抱起了嬌雪。”
“空見後來說,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見這清純不沾一絲汙染的笑聲了,她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嬌雪,開門出來便見一肉肉小包子,在白雪之中開心地綻放著小小的臉蛋兒,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空見因此破例收下我,作為她唯一的徒弟,花了半年時間,治好了我的傷,也開始教我一些武功心法。隨著嬌雪慢慢長大,師父也隨心地作一些指導。說來也怪,空見師父見著嬌雪以後,性情大變,不僅不再與世隔絕,還陸續從民間收了許多孤女,說是與嬌雪作伴,這些幼女名義上都是我的弟子,其實那時我才剛剛入門,那有資格收弟子,只不過是師父刻意安排。空見在嬌雪八歲的時候,無疾而終,她也提前預計到自己的安息之日,在此之前將畢生內力盡傳於我,使我功力大增,也就自然地繼承了她的衣缽,成了凌虛觀的新掌門。”
寧白聽她給自己講這麼多,情知她是顧忌自己時日無多,作個人生交底,也不作聲,默默聽著。
無界閉上眼,過往之事,紛紛在眼前紛擾,半晌才繼續說道:“我到底是不是嬌雪的母親,我不知道,只不過我總覺得她就是我的孩子,這種感覺隨著她的長大,隨著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強烈。到底是不是姓卓,我也不知道,只因這牌子上,刻了一個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