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坐,我讓許穆給你倒茶。”
許穆讓趙安真坐下,自己才去了廚房。
他知道李庭言不太喜歡吃甜,所以李庭言的那份果盤只放了些堅果,玫瑰火腿酥這些。
趙安真面前花樣就多了,瓜子果仁,芝士蛋糕,還有肉乾果脯。
趙安真正和李庭言分享自己的孕期心得,“頭三個月還有點反胃孕吐,這兩個月就好多了,一點不難受了,吃什麼都很開心,胃口一好,我的體重真是蹭蹭蹭地往上漲。”
李庭言笑了笑,“懷孕長些體重也是正常,但你看著還是很漂亮。”
他這話是真心的。
他暗戀過許穆,不影響他也真心欣賞趙安真。
趙安真聽他這樣說,也笑起來,搖搖頭,“你真會哄人。”
她摸摸肚子,又與李庭言分享,“我們上個月去了趟美國看我哥,順便也在那裡做了檢查,醫生說是個女孩子噢。”
她一臉得意,因為她跟許穆都喜歡女生。
許穆也高興道,“她去檢查前一晚,我還做夢,夢見是個女生,第二天查出來真是,我高興得差點哭了。”
李庭言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他是知道許穆喜歡女兒的,大學的時候,這個傢伙就信誓旦旦說以後一定要養個女兒。
他當時表面打趣,說萬一願望落空可別哭,其實心裡卻有一剎那的心悸。
因為這意味著他與許穆更深的無望。
可是現在,他望著許穆,這個人還是和他記憶裡一模一樣。
一張溫和無害的臉,面板很白皙,卻是一種象牙般的溫潤光澤,頭髮烏黑濃密,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可愛。
他當年喜歡上許穆,是因為車禍以後,這個人不顧他的暴躁,瘋狂,依舊作為朋友守在他身邊。
那是一段他人生裡最晦澀,難熬的時光,他前二十年太過狂妄,自視甚高,乍然有了失明的風險,自己都無法接受。
而同一時刻,他的親生父親迫不及待想讓私生子取代他。
母親則停留在新的家庭裡,能給他的關愛有限。
只有許穆。
只有許穆風雨無阻地陪著他,藉著兩個人家離得近的便利,總是跑來看他,被他罵了也不生氣,第二天依舊坐在他的病床邊,給他分享淘來的八音盒。
他想,他一直都會記得那個20世紀的八音盒裡的鳥鳴聲,也會記得許穆給過他的幫助。
作為朋友,作為多年的同學,這輩子如果許穆遇到任何困難,他都不會袖手旁觀。
可現在他看著許穆,終於,不會再如二十歲時候一樣感到心痛了。
他聽著趙安真興致勃勃地分享育兒知識,看著許穆給女兒買的粉色小衣服,終於不會再如溺水一樣無法呼吸。
“那恭喜你了。”
他輕聲說出這句話。
他望著許穆,好像又看見許穆穿著新郎禮服的那天,雖然與他毫無關係,但他確實覺得那一天許穆格外光彩奪目。
他由衷地祝賀許穆步入了婚姻,與愛的人攜手到老。
李庭言沒有在許穆家裡停留太久,到了接近傍晚的時候,他就起身道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