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儲妃的母親以及妹妹住在他現在的宮殿中,只不過當時父親還沒有成為國王。
到了十二歲,祖父文帝一聲令下,他便離開父母,到英國公學就讀,身邊只有一名保姆,兩名保鏢陪同。
學校是寄宿制公學,只有節假日才准許學生回家,其餘時候一律要求不得離校。他至今仍清楚地記得他初入校的頭三週,學校禁止家長探訪,他的室友因為得不到母親的晚安吻而在睡前哭泣。
可是不消幾天工夫,安排得滿滿的學習體育和各種活動,已經使那個男孩子每晚倒頭就睡,再沒有精力去思念溫暖的家和父母的嬌寵。
他適應得很快,因為他從小就被教導,有朝一日,他將繼承祖父和父親留給他的王位,成為新任國王。即使王國的君主早已經不復往日風光,再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但他仍然肩負有提振國家形象的使命。
為了這一使命,他沒有太多時間,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
他在五年的公學生涯中學會划船、射箭、擊劍,學會管理自己的生活起居。
為此從小照顧他,並且陪同他一起到英國來的保姆欣慰又失落。
“殿下已經長大,再也不需要我服侍您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安撫淚滿衣襟的保姆,“即使我不再需要你,有一天,我的孩子也會需要你的照顧。”
說這話,轉眼十三年的時間過去了。
汽車停在天涯居住的宮殿前,司機下車來,替天涯拉開車門。
天涯合攏大衣前襟,繫上鈕釦,從車上下來對司機說:“辛苦你了,外邊冷,早點回去休息罷。”
“謝謝殿下。”
天涯一邊大步朝自己的寢宮走去,一面立起大衣的領子。
沒等他走到門前,寢宮的門已經向內拉開,一個五十多歲,微微發福的中年女子在門後向他微笑,“殿下,您終於回來了!旅途可還辛苦?我這就讓人為您準備熱水,還有您最喜歡吃的桂花酒釀圓子……”
天涯微笑,“謝謝你,文音。”
文音接過天涯脫下來的小羊皮手套和大衣,“殿下今次回國,能停留多久?”
天涯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在他繼承王位以前,他想盡最大可能地在為國家作出貢獻的同時,過自由的生活。
無疑他是任性的。
國會上下並非沒有反對的聲音,認為他應該在國內擔當職務,為國王分憂。
但是父王和母后以行動無聲地支援了他的任性,駁回了國會的請求。
文音將天涯的大衣送進衣帽間,返身出來,為天涯送上熱熱的薑茶,“驅驅寒罷,殿下。”
天涯接過雨過天青的瓷盞,啜一口微微燙的薑茶,人整個放鬆下來。
“我的包裹送進來了沒有?”
“送來了,已經給您放在書房裡。”文音取出記事本,一頁頁翻查,“您這次旅行攏共帶回來三十七件行李,已經一件不少地查收。”
天涯遂輕輕一拍沙發扶手,“走,我們拆禮物去。”
天涯率先進了書房,文音跟在後頭,“要不要叫兩個內衛過來幫您拆開包裝?”
天涯揮揮手,“行李先擱一擱,我也許沒幾天就走。我們先拆禮物罷。”
天涯先行一步走向書房,文音跟在他身後。
兩人進了書房,文音將行李挪到一旁,單獨放開,剩下大大小小三十個箱子盒子,都是天涯一路旅行,一路收集,帶回來的禮物。
天涯坐在沙發裡,和文音慢慢拆開包裝。
“這是荷蘭特產木鞋……明信片……青花瓷的小鑰匙墜……”天涯拆到那隻造型獨特的青花瓷花瓶時,微微閃了閃神,想起遠在荷蘭的明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