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總,也不可能從香港給堂堂一個建設局局長買只兩、三百元的手錶回來吧?雖然說當時自己是喊他帶,可是,作為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總,難道對建設局局長的這句話還聽不懂麼?
閒來無事時仔細觀賞這表,倒也覺得製作十分精緻,樣式也非常美觀,以前,他還從來沒有在哪個商店裡看見過這麼樣漂亮的手錶呢,再聯絡到這位老總後來的表現,他漸漸意識到了這塊表的價值……如果說他是怎麼‘小氣’的人的話,那他怎麼後來又把裝有三萬、四萬,甚至十幾萬現金的信封往自己家裡塞呢?以至,後來,自己把縣城區舊城拆遷改造的絕大多數工程都給了他……。
一想到老婆以前常拿著兩、三千元的鈔票在自己面前邊晃動邊說“獎金,一個月的,公司這個月又大賺一把咯!”的情形,闞尚傑就想發笑。真是女人啦,頭髮長……自從被提拔為縣委辦主任以來,每天從自己手上進進出出的何止十萬、二十萬?一不小心漏進自己包裡的,恐怕也不止這個數呢!現在自己坐在了建設局局長位子上的情形就更不一樣了,有哪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建築工程隊、施工不把自己當神仙?那個老闆不是在劈尖腦殼要工程?那還用得作提醒?有時,躲還躲不開呢,甚至蹲在廁所裡都要被他們找到,他們只需要自己說句話或籤個字就行,然後,就把一個個鼓囊囊的信封往自己衣袋裡塞!
當然,闞尚傑是忘不了經常向史立成彙報彙報的——前任之所以下臺,不就是缺少彙報麼?對此,闞尚傑看得很開:露天壩頭的東西,那能獨吞?主人都沒有,看牛娃兒就有了麼?
最近,從上面又傳來一個令闞尚傑非常振奮的訊息:明年春,省上將撥部分款來修建一座跨越雲江的搭橋,使雲江南面的各縣與陵州市的公路線免受過渡的阻擾,市上也要撥一部分,然後是縣上。這項工作必定是落在自己頭上的,全部工程起碼得耗資四、五千萬吧?
多麼偉大的工程呀!
新的崗位、新的設想、新的藍圖、新的鈔票——年輕力壯的闞局長渾身充滿了新的力量!
手相
自從那天傍晚闞海和林洋兩人於月夜攀登黑山峰之後,曾經少言寡語的闞海,現在一整天都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無論是在徐家凹還是進村去;無論是清早剛起床,還是大家在徐家凹院子裡乘涼,他都活脫脫的象變了個人。而林洋雖然仍舊象以前那樣活蹦亂跳,可有時,如果是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目光較之以前有所恍惚、憂鬱,似乎她內心裡埋藏著啥子秘密似的,而且,這種秘密是她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連闞海也不列外。
當然,闞海由於正處在興奮的高峰,他根本就沒有注意林洋的這一點變化,而他唯一時時想起的,是那個風輕月明的夏夜,他和林洋披著月光下山時的詳細情形——月光如溪水靜靜地自天而灑,群山都靜臥在淺淺的夜霧中,闞海和林洋手拉著手下黑山來,並沿著黑山東麓的那條泥土公路返回徐家凹去……每次想到這個情節,他都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他時刻幻想著跟林洋單獨在一起的種種可能出現的情形,他多麼急迫地想一把把她攬進懷裡呀!想到這裡,他總覺得自己的掌心仍舊那麼熱乎乎、癢舒舒的,彷彿林洋那稚嫩纖細的手,仍然還深深地埋藏在那裡一般,以至於在近段時間裡,他不太敢正視林洋,特別是,他老擔心自己的目光說不定那一天就會被林洋抓住!於是,有時當林洋主動向他提起一些問題時,他只好匆忙的瞟她一眼,之後,便快速答覆。偶爾,當他偷偷專注盯視林洋而被她無意間抓獲時,他的臉剎時紅到耳根。
然而,每當這個時候,林洋總會裝著啥子也不曾發生的樣子,她依舊是那麼談笑風聲。這一點也是最讓闞海想不通的:難道她才七、八歲,還是一個不懂任何男女之情的孩子?要不,怎麼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