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事事,除了吃、喝、嫖、賭,唱歌跳舞之外,還做了些啥子呢?從自己進駐黑山村以來,他們下來過村裡幾次?要不是工作組進村的話,恐怕在田間地頭連他們的影子也不見一個呢。從實質意義上來講,老大遠把我們這些縣上的機關幹部抽調下鄉來,真的能起到‘扶貧’作用麼?全縣幾十個工作組,有幾個是象他們這個工作組那樣真抓實幹的?純粹是一種政治遊戲罷了!與其捨近求遠,不如把各鄉鎮的領導幹部好好整頓整頓,該撤的撤,該換的換,來點真資格的,那樣,看看我們的農村能不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是的,你說得正確!一開始,我還認為如果你瞭解了這次縣上開會的內容,會大發牢燒呢,沒想到你能這樣正確對待這個問題,看來,這一年的住鄉,你從思想上明顯成熟了,總算沒有白來一趟。”程光清欣慰地說道:“其實,說句實話,我倒覺得在鄉下工作起來,比在上面工作起要開心許多。在這鄉壩頭,人與人之間沒有多少糾葛、猜凝,沒有多少厲害衝突,相互間容易產生好感。雖然生活條件比縣城裡差許多,但空氣、環境一點不比城裡差,甚至還要好些呢。在這裡,人與人之間沒有城裡人那樣的勾心鬥角,在城裡,你不惹人家,不等於他不惹你,一個個勢利得很,金錢關係,權勢關係,遠遠大於了親情、友情。或許你現在還沒有多少體驗,以前我還不是象你現在那樣,滿意為在縣城裡工作,無能如何也比在鄉鎮強,於是,就劈尖腦袋往上鑽,等到現在經歷了那麼多,方才有了體會,你以後也會體驗得到的……。”
闞海覺得程組長的話,完全與自己的思路一樣,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不是麼?你看自己單位上的丁永明、賈基利、鄒玉茹等人,他們在自己剛到局裡時是何表情?到後來,當他們得知自己與史立成女兒在‘戀愛’時,又是啥子反應?現在呢?他們下村裡過一次嗎?還有那鄉里的吳樹明、王清平之流,開初一個個對自己是何表情?現在呢?大概有半年沒有來過徐家凹了吧……。
想到這裡,闞海又思念起林老師和徐老師來,他們的身影,總會讓他感到愉快、輕鬆,特別是林洋——對了,她那天早晨離開徐家凹時,不是說回縣城過完國慶節就要下來的麼?怎麼這次沒有跟著程組長一起下來?
“洋——林洋——怎麼沒跟你一起下來?她不是說過完國慶節就要下來麼?她有要緊事要辦?”闞海還是壯著膽子問程組長,他的臉發紅了。
“噢,你不說我還忘了,這次我回到單位才聽說的,徐縣長被調任到莆城去擔任書記去了,黃副縣長現在是我們縣的縣長了。我的資訊不靈,聽說早在七月份,上面就已經作出了決定了。”聽見程組長說徐炳松已經調任莆城,闞海當即悶了,如雷灌耳,他張大嘴巴怎麼也合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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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林洋走的時候跟你說過呢,她不會再下來了,國慶節的那天,她媽媽到我家裡來告訴我說,林洋臨時有事回省城的母校去了,要我屆時回城時,把她放在於根遠家裡的洗刷用具和兩件衣物順便幫她帶回去,交給雲江中學學校的門衛蔣大爺。”程組長沒有注意觀察闞海的反映,微笑著繼續說。“你林老師看來真的是個好老師,她要我轉告你,叫你以後有機會請去莆城她們家裡耍,並叫你要好的幹,相信你能有作為。”
“是的,是的,林老師和徐老師都是我的好老師,他們對我——太好啦,在三溪中學時就……。”闞海晃晃忽忽地說道,而他的目光卻顯得異常暗淡無光彩。此刻,他的心思已經完全飛向了遙遠的縣城或莆城——那個他一無所知的地方!他滿腦子都是一個概念:林老師走啦,徐炳松也走啦,還有他們的女兒林洋……
闞海用最大的力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努力使眼淚不要掉下來。他一面繼續與程組長閒聊了幾句,便匆忙的離開